魚竹茹的麵部抽搐了下。
謝宇問:“還想著走啊?”
魚竹茹毫不猶豫地點頭:“沒錯——明天,就該我搬去8號樓了。”
既然沒法脫身,魚竹茹準備抱個大腿來著。
吃了幾天閉門羹後,好不容易能和鬥篷人見上麵說上話,沒想到還是被拒絕了。
聽到這句話,謝宇臉上的笑容凝固了。
雖然謝宇總是自詡倒黴——她堂堂一個腦科學方麵的專家,在末世中被關在暗無天日的實驗室,做著不清不楚的實驗;好不容易逃了出去,又因基本為零的末世生存能力而灰溜溜地返回——但她無疑比魚竹茹這種普通人要幸運得多。
謝宇不自覺放軟了語氣:“彆擔心,也許關於8號樓的猜想,我們是錯的——或許他們被遷移到其他小區去了呢?我回來時看見這附近有很多彆的樓盤……”
魚竹茹打斷她:“或許吧。”
她可不想自己騙自己。
那麼多人去了8號樓,就再也沒回來過。
幸福小區源源不斷地吸納幸存者,資源卻毫無告罄的意思;8號樓就跟無底洞似的,永遠填不滿。
8號樓有問題——這是長久居住在幸福小區裡居民的共識。
然而,和魚竹茹同一批進來的人,如今隻剩下謝宇了。
她搖搖頭,努力把那些喪氣的想法甩出腦海。
魚竹茹擠出一個微笑:“謝博士,我回去了,你繼續獻身於你的科研事業吧。”
她拍了拍謝宇的肩,回家去了。
為了今晚的行動,兩人離開房間,打算在天徹底黑下來之前摸清小區的地形分布。
等鬆延回來時,天已經如浸了墨一般了。
兩人所住的樓層並不高,就在七層。因此為了避免被發現,他們一直通過安全通道進出。
鬆延拐過二樓拐角時,突然聽見鄒明悅的聲音傳來:
“8號樓那邊都準備好了嗎?”
一個陌生的女聲道:“謝博士今天帶了幾個人回來,再從我們這邊調幾個人過去,人就夠了。”
“嗯。”鄒明悅點了點頭,“通知他們今天就搬過去吧,那邊在催了。”
提起這件事,鄒明悅就頭疼。
要不是那回自己在前麵開著車,屍群莫名其妙被人引走;再加上那個人說什麼找到了砸暈他的人,要送些活屍給他們作見麵禮,他至於這麼趕嗎?
“……”
算了,就這樣吧。
“明天——”
鄒明悅的聲音戛然而止。
門外有動靜。
下屬看見門縫外的黑影:“鄒老板……”
鄒明悅示意她噤聲,自己邁步來到門後,拉開了門。
他微微俯視著鬥篷人,心底生出一絲違和感。
“先生?您在外麵站著做什麼?”鄒明悅讓開一條路,“快進來,有什麼事坐著聊。”
鬆延這次是真的嚇得魂兒都要沒了。
好在有鬥篷做掩護,沒人發現他的反常。
“不必了。”他的聲音乾涸而僵硬,“我來就是想問問——什麼時候才能離開?”
鄒明悅心下了然——原來是為這事而來。
“今晚正好要製造一批,明天我們就往總部送貨,正好把您也送回去。”
鬥篷人發出嘶啞的笑,聲音如同一個世紀沒上潤滑油的齒輪那般滯澀:“如此就好。”
鄒明悅看著鬥篷人,突然知道了那股違和感來自於何處。
身高不對。
以往,鄒明悅都是平視鬥篷人的。
想到這兒,鄒明悅看了看鬥篷人的腳。
長長的鬥篷拖在地上,將他整個人遮得嚴嚴實實。
鄒明悅從沒留意過——這位先生的鬥篷一直都這麼長嗎?
“先回去了。”
鬥篷人緊促地丟下幾個字,往樓梯去了。
“您慢走。”直到他的腳步聲徹底消失在樓道,鄒明悅才咕噥出聲,“真是個不折不扣的怪人——怎麼不坐電梯?”
鬆延一溜煙返回了七層。
“8號樓那邊情況如何?”
“一到六樓的窗戶被木板封死了。七樓往上倒是沒封,但樓層太高,也看不清裡麵什麼樣。”齊思然說,“大門有人守著。不清楚這棟樓的情況,我不敢輕舉妄動。”
“你做得對。”鬆延給自己倒了杯水,“8號樓有問題——等到淩晨趁人不注意,我們再偷偷溜進去。”
齊思然來了精神:“什麼問題?”
鬆延腦中突然蹦出白天發生的事——那個壯漢控製活屍,咬傷了鬥篷人。
活屍、謝宇所進行的實驗、8號樓,這之間一定有什麼聯係。
鬆延搖了搖頭:“也許到了晚上,我們就會知道了。”
聞言,齊思然有些失落地收回目光。
鬆延放下水杯:“至少現在,他們還活著。”
準確來說,是他知道竇鈺祺還活著。
“打起精神吧,今晚還有一場硬仗要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