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思然準備好的話語被女人這番舉動哽在喉間。
就在齊思然發愣的刹那,女人從懷中掏出一把小巧的匕首,徑直衝進越來越小的包圍圈。
匕首刺進離她最近的行屍,女人鬆手,並未拔出匕首,任由匕首留在它的腦中。
她靈活地避開另一波攻擊,將一隻行屍絆倒在地,一腳踩了上去。
這行屍應當剛被轉化不久,它的腦殼竟沒能被女人一腳踩爛。
眼見著又是一隻行屍襲來,她罵了句什麼,跳出幾步遠,躲開了它。
腦中插著匕首的那隻行屍搖晃著,從女人麵前倒下。
她趁機一把抽出匕首,反手將那兩隻攻擊過她的行屍腦袋用匕首串在一起。
由於匕首太短,女人的手不得不探入行屍腦袋裡。
它們疊在一起,不動了。
女人抽出匕首,滿臉嫌棄地看著五彩繽紛的手,湊近聞了聞:“Oh……smelly.”
休息了會兒,鬆延感覺自己好受了很多。
雖不知女人是何來意,但怎麼想也不會是來害他們的。
於是他攀著屋簷邊緣,躍下屋頂。
他把乾草垛壘好,示意魚竹茹把棒球棍遞給自己:“走吧,去幫她。”
女人解決掉最後一隻喪屍,收好匕首,轉身,掃視一圈後,視線停在齊思然身上。
“戚易。”女人說。
“多謝。”鬆延道。
然後空氣安靜了下來。
戚易盯著齊思然,齊思然也毫不示弱地盯回去。
鬆延用胳膊肘拐了下齊思然,小聲道:“你倆……認識?”
“齊修然是你什麼人?”戚易笑眯眯問道。
齊思然心下一驚:“你知道她在哪?!”
戚易聳聳肩,沒回答,轉身走了。
“喂——戚、戚易!”齊思然追了出去,“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齊思然斜了眼在前麵帶路的戚易,沒想到被她逮個正著。
她賭氣似的收回視線。
丟下一句似是而非的話後,就閉口不言了——這人有病。
齊思然隻能給出這樣的評價。
“天就快黑了。”戚易突然開口,“如果想作為人類抵達彆墅中心,我建議找個地方休息一晚。”
經過深思熟慮後,林杏春問她:“戚小姐,你知道蓮花池彆墅中心,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地方嗎?”
“嗯哼?”戚易裝傻道,“一個幸存者救援中心——怎麼了?”
“幸存者救援中心?”林杏春狐疑地盯著她——戚易把那些死屍都右耳全都割下帶走了——但她救了他們,林杏春沒有懷疑她的理由,“如何救援幸存者?親手把他們送進屍口?”
其餘人沒有說話——他們也很想知道問題的答案。
麵對林杏春如此咄咄逼人的提問,戚易也沒生氣。
她口裡蹦出一個眾人聽不懂的單詞,然後才用A國語笑著道:“這位女士,如果不是我,你們現在已經……”
戚易的聲音戛然而止。
不遠處,樹梢晃動,窸窸窣窣作響。
戚易示意他們呆在原地,拔出匕首,朝聲響處走去。
她放輕腳步,一步一步靠近樹乾。
樹乾後探出一顆腦袋,戚易動作利落刺去,卻在看清來人的臉時停住了手。
“你怎麼在這?”戚易問。
“你都能在,我為什麼不能在?”齊修然推開她的手,氣鼓鼓反問。
自從來了蓮花池彆墅中心,戚易便很少和她們同行。
如今她莫名其妙地出現,又問出這樣莫名其妙的話——這人有病。
齊修然隻能給出這樣的評價。
“好吧。”戚易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隨後撤退幾步,露出身後的人。
空氣猶如凝滯了一般,兩波人麵麵相覷。
“?”齊修然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姐?”
事情發展讓眾人始料未及。
“姐——”齊修然飛撲上前,一把抱住齊思然,“嗚嗚嗚,姐,你去哪了,我還以為……”
她把所有人心知肚明的話咽回肚子裡,抱著齊思然不肯撒手。
齊思然也沒想到,和妹妹再次遇見,竟是在這樣的場合下。
她手足無措地把手搭上齊修然的肩,輕輕拍了拍:“彆哭——你都堅持下來了,還不相信你姐嗎?”
齊修然破涕為笑。
她鬆開齊思然,擦了擦眼,目光在周圍梭巡一圈,最後落到鬆延身上。
齊修然倏地愣住:“鬆鬆鬆鬆……”
齊思然敲了下她的腦袋:“鬆什麼呢?”
齊修然仿佛咽下一口難以下咽的饅頭,脫口而出:“鬆先生!”
她這番舉動搞得鬆延摸不著頭腦——自己還活著就這麼令她驚訝嗎?
齊思然仿佛也想到了這一層,她又敲了下齊修然的額頭,用隻有兩個人聽得見的聲音道:“沒禮貌。”
齊修然無辜地瞪大雙眼,揉了揉額頭;“不是,姐——”
她後退幾步,露出身後三個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