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延跟在那名自稱領隊的人身後,防備地看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蓮花池彆墅中心有醫生,雖然隻是一名麻醉醫生,但一般小傷交給他沒問題。】
這是周光豪的原話。
放在以前,鬆延肯定不會就這麼跟著去。
但如今……
他看了眼仍然昏迷不醒的劉青。
無論是真是假,他們都得試試。
路旁竄出幾隻喪屍,周光豪三人走在前麵,擋住它們的攻擊。
屍群數量不多,鬆延本以為不用親自動手,卻沒想到一隻漏網之魚溜了過來。
它右半部分腦袋殘破不堪,甚至露出一點灰色大腦。
沒費多少功夫,鬆延解決掉了它。
棒球棍將它的大腦砸得稀碎。
鬆延抖落棒球棍上的組織物,看向周光豪。
他正用一把小刀收割著死屍的右耳,另外一男一女做著同樣的舉動。
鬆延皺眉看向死於棍下的喪屍——它沒有右耳。
鬆延同周光豪對上視線,沒有錯過他眼底一閃而過的詫異。
“走吧。”周光豪還是那副笑臉,“就快到我們停車的地方了。”
果不其然,五分鐘後,他們抵達了目的地。
林回舟打開貨車車門,視線從他們身上一滑而過:“上車。”
鬆延心頭湧上一股怪異感,卻不知這怪異感從何而來。
他先幫著林杏春把劉青抬進車廂,才坐了上來。
直到齊思然在鬆延耳邊咕噥了一句“好像在運貨”,他才知道怪異感來自何處。
沒錯,周光豪等人的舉動和神情,不像是運送幸存者,倒更像是送貨。
“也許因為資源稀缺,他們找不到比貨車更適合運人的載具了。”鬆延安慰她。
話雖這樣說,可不安仍牢牢盤踞在鬆延心底。
小貨車平穩地行駛著,車廂內光線昏暗,鬆延的視線從同伴身上一一滑過。
他突然有些心累。
回顧著這兩個月的生活,鬆延發覺,這同他預想中的末世生活不一樣。
原先囤了那麼多物資,隻在末世初期有用到過。
鬆延摸了摸衣服內包裡的彈弓和為數不多的鋼彈。
自從離開野營營地後,他就再也沒用過它們。
鬆延取出那支彈弓——那是一支扁皮筋彈弓,皮筋與支架相接處有些磨損。
這還是和竇鈺祺一起買的。
鬆延把它放回內兜,貼近心臟的地方,這給他帶來了些許安心感。
貨車速度減緩,慢慢停下了。
車門打開又關上,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後,貨車車廂門被打開,隨後便沒了動靜。
車內眾人無一不感到莫名其妙。
距車門最近的魚竹茹站起,緩緩移到門邊。
她小心翼翼推開門:“周隊長?”
無人應答。
魚竹茹探出腦袋,卻在下一秒縮回身子,砰地關上門。
“是它們……”她哆嗦著嘴唇道,“是活屍。”
魚竹茹從未同它們正麵打過交道。自末世開始後,她便住進了幸福小區。
這是自離開8號樓後,她第一次離它們這麼近。
“活屍?”齊思然條件反射般站起,“多少隻?”
魚竹茹驚魂未定,看了眼緊閉的貨車大門:“六七個的樣子。”
它們顯然發現車廂內的活人,不要命般瘋狂拍打起來。
聞言,眾人鬆了口氣。
見魚竹茹這副模樣,他們還以為喪屍圍城了。
“我來吧。”齊思然走到門邊,接替她的位置,“小魚,你到後麵去。鬆先生——”
早在齊思然喊他前,鬆延便自覺來到門邊。
兩人一人拉住一側貨車大門。
鬆延微微推開貨車門,露出一條僅融一人通過的縫隙。
車外的行屍迫不及待鑽了進來,但由於縫隙過小,隻能探進一顆頭。
它們無疑成了甕中之鱉。
齊思然下手速度極快,一擊斃命。
它倒下後,又一隻喪屍前仆後繼,頂替它的位置。
如此往複,沒過幾分鐘,外麵徹底沒了動靜。
魚竹茹在他們身後看得目瞪口呆——原來對付這些東西這麼輕鬆嗎?
鬆延謹慎推開車門——地上橫著幾具死屍。
他跳下貨車。
四周鐵板包圍,中間立著一間小木屋,除了他們以外,再無彆人——可以肯定,眾人所在的地方遠離城市。
至於周光豪三人,早已不知去向。
腳下是乾枯的野草,四周是高聳的鐵板。其中兩扇鐵板上裝有拉環——這明顯是兩扇大門。
距他較近的那扇大門敞開一條縫,漏出些微外麵的光景。
其他人站在原地,鬆延提著棒球棍靠近鐵板門。
那門無風自動,緩緩地開了。
鬆延站在門後,兩眼一黑,跌倒在地。
他用了足足五秒鐘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血液順著他額頭滑下,滴落乾枯的草地。
一根粗糙的木頭自門外扔進來,落到鬆延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