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怎麼會出現在高牆林立的彆墅中心裡?
身旁的人默不作聲,劉青察覺到一絲異樣。
她看向張左源——他臉色煞白,額頭上浮著層汗,握著方向盤的左手指尖一片血肉模糊。
“停車……”她顫抖著聲線,“張左源,馬上停車!”
張左源知道她想乾什麼,苦笑著道:“青姐,這裡也沒工具啊。”
劉青左顧右盼:“你先停下……我去旁邊彆墅裡找。”
後視鏡裡反射出車後的光景——屍群跟在車身後不遠處。
“然後呢,誰開車?”
劉青看著空蕩蕩的右手袖管,喉間哽得發痛,視線逐漸模糊。
張左源頓了頓,道:“算了吧,青姐——不要為我一個人把你們都搭進去。”
齊思然拉開彆墅大門,猛地關上。
她靠在門上,感受著門外的衝擊。
“齊修然,把沙發拖過來!”
早在齊思然衝進彆墅的那一刻,坐在大廳的魚竹茹便明白了什麼。
她同另外幾人將沙發拖至門邊。
“姐,怎麼了?”
齊思然喘了好一會兒才有空說:“東部那邊有行屍!”
“什麼?!”
齊修然和李楊秋雨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不祥的預感。
彆墅中心裡出現行屍卻沒人通知,隻會有兩種情況:要麼事態不嚴重,還未來得及被發現,要麼……
齊修然正色道:“收拾一下東西,我們從後門離開。”
齊思然回到二樓的臥室,翻箱倒櫃找了些必須用品塞進背包裡。
思索之際,她突然聽見樓道間有什麼聲音。
她打開門,看見手忙腳亂的眾人被屍群圍堵至二樓——它們已不知在何時破門而入。
齊思然急忙招呼道:“這邊——”
一行人七手八腳擠進房間,門被重重關上,將屍群阻隔在外。
“數量有點多。”李楊秋雨眉頭緊皺。
其實她心裡隱隱約約有一個猜想,但不敢說出口。
齊修然清點了下人數——五個人。
鬆延和竇鈺祺兩人不用擔心。至於劉青那邊……
隻能祈禱現在趕過去還來得及。
“到後院去——我們的車停在那兒。”齊修然說。
她有些煩躁地抓了抓腦袋——一回到彆墅中心,槍支便被收繳;夏薩立和戚易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這兩天都沒怎麼見過她們。
齊思然看著妹妹,心裡突然安心了許多。
那個總愛跟在自己身後姐姐長姐姐短的小姑娘長大了,她總算能放心了。
魚竹茹湊到窗邊看了看:“不高——可以直接跳下去。”
幾人一番商量,決定由齊修然帶路。
她輕巧翻身而下,穩穩落至地麵,發出的聲響可以忽略不計。
屍群大多湧進了彆墅,留在室外的沒幾隻。
於是齊修然向上招了招手,用氣音道:“快下來。”
魚竹茹和林杏春麻利爬下。
堅固的實木門在屍群麵前竟顯得搖搖欲墜。
齊思然把床拖至門前抵住:“你先走吧。”
李楊秋雨也沒推脫,徑直走到窗邊。
然而就在這時,意外發生了。
實木門出現裂縫,擠出幾隻行屍的臉。
齊思然大駭——這什麼新型品種嗎?!居然能徒手撞開木門?
它們爭先恐後地從門縫間擠出。
齊思然拔出短直刀,堵在門前,一刀一個。
令她寬慰的是,李楊秋雨沒和她上演一出“到底誰先走”的戲碼。
她對半個身子還留在室內的李楊秋雨大喊道:“上車!如果我沒跟上來,開車帶她離開——”
李楊秋雨隻來得及回一聲“好”,緊接著,實木門被大卸八塊。
她沒敢再看,跳落地麵,拉著齊修然便是一頓好跑。
直到被扔進後座,齊修然才呆呆地開口:“你乾什麼?我姐還沒跟上來呢。”
待林杏春和魚竹茹坐穩後,李楊秋雨才發動汽車。
混著鮮血的手印出現在車窗上,一個又一個,驚心動魄。
其實不用李楊秋雨多說她也知道,齊思然多半再也跟不上來了。
太陽突破雲際,照亮人間。
鬆延站在彆墅前,打了個噴嚏。接著,他站在原地跳了幾下,試圖緩解身體的僵硬。
他再次看了看彆墅門牌上的數字9,確定自己沒有找錯位置。
沒錯啊,昨晚說好的——太陽冒頭時,在9號彆墅前和王亦寒碰麵。
鬆延心底浮現起一個猜想。
難道吳智先生後悔了?不想放他們離開了?
正想著,有人從身後替他套上一條圍巾。
“唔,不用了,你自己戴……”
竇鈺祺捏了捏他的指尖——乾燥溫暖的觸感從指尖傳來。
“沒事,我不冷。”
鬆延把通紅的臉埋進圍巾——也不知道是凍的還是怎麼。
“吳智先生的人還沒來。”鬆延把手藏進衣服兜裡,“再等等吧。”
於是,兩人站在9號彆墅前,盯著天邊的太陽緩緩上升。
突然,彆墅中心的中間地段傳來一串槍鳴。
兩人拔腿往槍鳴處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