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思然點點頭,睡眼惺忪道:“他們去哪了?我也去看看。”
“最東邊的倉庫裡。”
齊修然看著她起身,急忙叫住她:“姐,吃點紅豆酥再走——”
“不用不用,誒,你——”
齊修然追到門外,將兩塊被油紙包裹的紅豆酥塞進她懷裡。
齊修然笑眯眯道:“要吃完哦。”
說完,不顧齊思然回答,她跑回彆墅。
齊思然笑著搖搖頭:“這小妮子……”
東部的彆墅群是整座彆墅中心的倉庫,也因此,東部人煙稀少。
但不知怎麼的,今天的東部格外安靜。
走了好一會兒,齊思然都沒看見一個人。
她伸長脖子看了看——最儘頭的彆墅還遠著呢。
然而這時,她聽見一陣奇怪的聲音傳來。
她說不清那是什麼聲音,隻覺得分外熟悉——硬要說的話,像是黏黏糊糊的固狀物攪在一起發出的聲音。
齊思然好奇地看向聲源處——一個男人正蹲在兩棟彆墅之間,背對著她,不知道在做些什麼。
雖然不明所以,但直覺還是告訴她趕緊離開。
然而,就在齊思然撤步的同時,男人轉過了身。
她望進了一雙渾濁的眼睛。
它看見活人,立刻丟下啃了一半的屍體向她奔來。
齊思然大驚失色——彆墅中心裡怎麼會有行屍?
她拔出短刀,徑直紮進它的太陽穴。
行屍重重地跌倒在地,激起一攤灰塵。
還沒等齊思然想出個所以然來,彆墅後探出幾顆腦袋。
“……”
齊思然當機立斷,往回折返。
張左源提著紅豆酥,左手牽任欣,右手牽許成禮,來到醫務室。
兩個小朋友一路嘰嘰喳喳,聊得他頭疼。
他敲了敲門,直到裡麵傳來一聲“請進”,張左源才打開門。
他從門後探出一顆腦袋,傻笑幾聲:“青姐,今天感覺怎麼樣?”
劉青垂下頭,斂去眼中神色:“也就那樣。”
張左源扶著劉青坐起,又支起病床椅,把紅豆酥和飲用水放在她跟前。
“謝謝。”劉青說。
張左源看著她細嚼慢咽。耳旁是小孩的吵鬨聲;窗外一片靜謐,隻有偶爾傳來的鳥鳴與蟲鳴。
張左源靠在椅背上,愜意地歎一口氣——要是能一直過這樣的生活就好了,哪怕一輩子當個保姆也行。
正想著,玻璃窗外傳來“啪——”的一聲。
百葉窗緊緊閉合,叫人看不清窗外的景色。
張左源也沒多想,徑直走到窗前,拉開百葉窗。
透過半開半合的扇葉,他和一雙肮臟汙濁、沒有瞳孔的眼對視上了。
“!”
張左源動作迅速,合上百葉窗,整個人凝滯在窗前。
見他這副模樣,劉青疑惑道:“怎麼了?”
張左源轉頭看向室內——兩個不到十歲的小孩,一個斷了半隻手的病號,還有自己這個保姆。
“如果我說,”他小心翼翼道,“我看見了行屍……”
話音剛落,似乎為了印證張左源所說的話,玻璃窗被急促地拍響了。
劉青動作一滯,立刻掀開床被跳下床,艱難地套上衣服。
“有多少?”
“不知道。”張左源頓了頓道,“彆墅中心裡怎麼會有行屍?除非……”
玻璃碎裂的聲音傳來。
“彆想那麼多了。”劉青心急如焚,“快離開這兒。”
不用劉青多說,張左源早就退離窗邊。
他拉開門:“快走。”
玻璃嘩啦啦碎了一地。窗外的行屍爭先恐後地湧入,肉掛在鋒利的玻璃邊緣,也不怕痛。
好在幾人都已撤出醫務室,張左源走在最後,正要關門時,一隻手卡進門縫間。
它力氣不小,竟將門拉開了些。
一時之間,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張左源看了看不遠處的劉青三人,放棄了離開的想法。
他兩手抓緊門把手,試圖將門關上。
醫務室內逐漸熱鬨了起來。
他盯著那雙緊緊扒著門框的手。
不行……
張左源鬆開左手,去扒那雙白得發灰的手。
儘管現在是冬日清晨,他的額頭卻沁出一層細細密密的汗。
就差一點點了……
張左源掰開了一隻手。
就在他即將成功時,手指間突然傳來一陣劇痛。
張左源心間一涼,握住門把手的手脫力,醫務室的門被拉開一大截。
所幸他反應極快,一腳踹向門後的行屍,大力關上了門。
劉青早就帶著孩子們找到一輛沒上鎖的車,坐了上去。
“這裡,左源,上車——”
張左源急速奔至車邊,坐上駕駛座。
直到汽車行駛起來,劉青才鬆了口氣。
“這是怎麼回事?”劉青喃喃道。
她雖還未離開過醫務室,但從同伴們口中得知了不少關於彆墅中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