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間還是去看看吧,長痛不如短痛——我陪你去。”竇鈺祺語重心長道,“像你這種已經開始發炎腫痛的,已經沒救了——要麼根管治療,要麼拔牙。”
“?”辛莘疑惑,“如果我不呢?”
畢竟他現在隻是偶爾疼一下,況且已經這樣好幾年了。
竇鈺祺看過來,眼神中帶著憐憫:“一切都會還回來的。”
辛莘見他這副模樣,突然覺得有些好笑——明明才成年不久,偏要用這副老成的口吻講話。
辛莘說:“好啊,這次回去就去——你和我一起。”
竇鈺祺點了點頭,隨後兩個人發起呆來。
守夜就是這樣——無聊,但又不能做彆的事。
突然,竇鈺祺想起了什麼,從包裡翻出件東西。
借著月光,辛莘看清了——那是白日裡被他割斷的手鏈。
竇鈺祺試圖把手鏈接上,但它已經斷了。
鬆先生送他的禮物,無法複原了。
身旁冷不丁冒出一句:“對不起。”
聞言,竇鈺祺撇過頭,看了辛莘一眼:“沒關係——你隻是想幫我。”
“會結束的。”辛莘安慰他,“末日會結束,痛苦也是。”
竇鈺祺沒接話。
他把斷掉的手鏈放進貼身的口袋裡,靠在樹乾上,閉目養神。
人們都說失落、悲傷和痛苦會逐漸消失,可竇鈺祺不這樣想。
人們在看見有的人經曆人生的低穀逐漸好轉後,會認為失落、悲傷與痛苦也跟著不見了。
但隻有真正經曆過的人才知道,那些東西從不曾消失。
它們在人心底陳釀、發酵,最終和人融在一起,密不可分。
兩人就這麼坐著,也不說話。
天邊逐漸泛白。也就是在這時,其中一輛車後備箱中突然傳來莫名的動靜。
竇鈺祺睜開眼,轉過頭和辛莘對視上了。
辛莘指了下賀知雲所在的汽車,起身走近。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開後備箱,然後目瞪口呆。
後備箱中躺著一個睡得正熟的少年。
邊牧正恨鐵不成鋼地和少年說著些什麼。但另外五人離得太遠,實在聽不清。
“我覺得,隊長會把人送回去。”鄭剛拐了下申玉,“贏了你負責駕駛汽車兩天。”
“三天。”申玉不甘示弱,“回來的路上我就發現了,這孩子倔得很,他不會輕易回去的。”
正說著,邊牧提著江啟明過來了。
他把人推向鄭剛:“你看好他。”
說完,邊牧上車了。
申玉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嘴角,也上車了。
鄭剛看了看江啟明,又看了看邊牧的背影,一邊追上去一邊道:“隊長?要不再商量商量……”
到最後,隻剩下竇鈺祺和江啟明兩人。
“自以為是的大人……”
江啟明聲音不大,可還是被他捕捉到了。
“我也覺得。”
竇鈺祺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要搭他的話。
江啟明一臉難以置信:“哈?”
“你也覺得吧——大人總是那樣,自以為是。”他頓了頓,又道,“可等到某天,我們也會成為那樣自以為是的大人。”
江啟明:“……”
竇鈺祺瞥了他一眼:“你不信?”
江啟明聳了聳肩,沒搭話。
隨後他撇下竇鈺祺,上了車。
之後的幾天,一行人抵達了B市武器庫。在對當地地形進行探索後,眾人乘著電梯到地下一層去了。
一切都很順利,直到他們進入了一間空無一物的武器庫。
緊接著,邊牧突然發現不對勁:“那小子人呢?”
他看向鄭剛,鄭剛無辜地舉起雙手:“電梯裡都瞧見他了——真的!”
武器庫角落裡傳來一陣聲響,眾人看去——原來是江啟明正擺弄著一件武器。
“這玩意兒長得真奇特。”江啟明看了眼邊牧的臉色,咽了口唾沫,“你們說,對吧?”
“地下一層還有間武器庫,裡麵的家夥都還在。”申玉聳了聳肩,“也許是因為不知道怎麼使用,沒人帶走它們。”
“行唄。”賀知雲起身,“既然如此,找東西把它們運上去。”
趕回來的竇鈺祺正好聽到這句。
“恐怕不行。”他說,“電梯壞了,沒法用。”
“壞了?”賀知雲橫眉道,“剛下來不是還好好的嗎?”
竇鈺祺也很疑惑。他搖搖頭:“按過按鍵後沒有任何反應。”
賀知雲麵色嚴肅起來:“再找找——一般不會隻有一個出口。”
沒過多久,辛莘來報——果然有另一台電梯。
但貌似,並不是出口。
鄭剛到電梯裡轉了一圈,發現的確如辛莘所說——這電梯並不通向一層。
除了“-1”外,就隻剩一個“-2”了。
鄭剛聽著底下行屍的動靜,覺得再下一樓並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
於是他退出電梯,看著兩位隊長:“現在怎麼辦?這底下聽起來還挺熱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