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反捕獵計劃。(2 / 2)

“對,是我隊友,”他說,“他剛才被對麵的流彈打中了。你怎麼在上麵?第一槍是你開的?”

我點了點頭,又觀察了他幾秒,移開了指著他的槍口。

他明顯鬆了一口氣,低聲道:“你們有多少人?什麼計劃?”

我當然不能告訴他我這邊就兩個人,其中還有一個睜眼瞎。

我問:“你有閃|光|彈嗎?”

他忙道:“有的。”

他和他死去的隊友各帶了兩枚閃|光|彈,我帶了一枚。

山穀中的槍聲響了一陣,漸漸平息了下去。

不知道穀底那個闖入的目標退場沒有,不過即使還留在場上,這會兒想必他短時間內也不可能再冒頭。霧氣重新籠罩了山穀,四周傳來窸窸窣窣的輕微響動——有些人等不住了,決定放棄在這裡無休止的守株待兔;還想留下來碰碰運氣的人也因為剛才的射擊導致的暴露,準備換位置。

所以當5枚閃|光|彈從天而降時,幾乎所有人都來不及反應,劇烈的強光伴隨著高分貝的聲波衝擊著整座山穀。即使在城市的另一端,也能看到夜空下猶如有人在天地間按下快門似的閃光燈灼爍。

正在西北側一座山頭上警戒的隊長確認了強光的位置,在隊頻裡緊張發問:“2號5號,你們那邊怎麼回事兒?你們安全嗎?彆舍不得那幾個人頭了,不行就撤……”

但這話我已經聽不見了。

強聲波衝擊下我的耳膜出現了暫時性的失聰,好在從閃|光|彈拋出到爆炸其間有3秒左右的時間,足夠我和我的臨時隊友縮到掩體後趴下。我們的視力並未受損。爆炸結束後的山穀中亂成一團,無數轉移到一半被打斷、又因失明無法辨彆方向而倉皇打轉的身影出現在峰叢之間。

我迅速起身回到剛剛架好的射擊位,槍管斜向下方,扣動了扳機。

後麵的事情沒什麼可說的,就是單方麵的收割而已。我用偃月清掃靠我們這一側的山穀,臨時隊友用他的自動步|槍負責對側。

其實真正的戰鬥打響到結束隻有不到5分鐘,我拿了7個人頭,臨時隊友拿了4個,山穀裡應該還有活口,但閃|光|彈和槍聲會很快把附近的其他人引過來,如果不及時抽身,我們可能也會變成被收割的對象。

我們一路向北側穿出那片山穀。完全走出來時,已經是第二天的黎明。

我的聽力恢複了,在隊頻中接受了一波來自隊友們的關切。

“一覺醒來,隊裡多了8個擊殺?這是真實存在的嗎??”

“4號?突擊手中的人形兵器,是你嗎?”

“不是我啊!我這邊山上樹太密了,什麼都看不清,全在亂殺的……靠混戰圈太近容易被送走,我在邊緣蹲了一晚上,才蹲到1個人頭。”

“我天,2號和5號,剩下7個都是你倆打的?”

5號一成不變的冷淡的聲音響起:“我沒有,是她打的。”

隊友們顯然不信,但在斐然的戰績麵前顯得格外寬容,嘻嘻哈哈地閒聊了一會兒。被隊長要求去休息——一夜沒睡的小隊成員此刻狀態大都不佳。我、4號、5號麵板上的“疲憊”值都亮起了警示燈,4號還多亮了一個“饑餓”。

模擬係統裡的警示參數無法直接傳導到參訓者的生理狀態,但會影響在係統中行動的速度和精準度,類似於玩遊戲操作卡頓或者是畫麵分辨率不足。

這時的天色已經全亮。接近山腳,植被漸從高大的林木變成了蔥鬱低矮的灌木,提供了不少適合休息的場所。我找到了一個兩塊巨石間的岩縫,外麵覆蓋著一人多高的雜草,背臨峭壁,很適合從上方警戒。

不等我開口,臨時隊友已經爽快地抱著槍爬上了峭壁:“你先休息,等你醒了再換我。”

我沒拒絕。我真的好累了,窩在冷硬的石塊上的一刻覺得整個人都恍惚了。

借著最後一絲清醒,我在隊頻裡問5號要不要過來。

自昨晚從山穀出來,5號始終不遠不近地綴在我身後。我發文字叫他過來會合,他回了一個冰冷簡潔的“不”,讓我有點兒摸不著頭腦。想細說奈何那會兒耳朵還聾著,隻能作罷。

而此時此刻5號再次拒絕了我:“我就不過去了。”

我單手壓住通訊耳機:“為什麼?”

他沒有再回答我。

我在接近中午時醒來,換了臨時隊友下去休息。

距離開場已經過去24小時。按照我以往參加這類的演習的經驗,超過一半的小隊在這時都應該已經完成會和,處於爭奪有利位置的白熱階段。但奇怪的是,此刻隻有遠方偶爾傳來的零星槍聲,並沒有預想中的激烈交火。

平靜得簡直有些反常了。

不過很快,我就知道了如此反常的原因。大約下午3點,4號隊友在隊頻裡報告:“我到城市邊緣了。大家,一個壞消息,這裡不是空城,這個地圖是有平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