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布包被打落在地，布巾散開，露出裡麵金黃香甜的桂花糖。

祝守一沒說話，隻是彎下腰把糖重新包起來，拍了拍布包上的灰，轉身走了出去。

宋榭盯著她的背影，手緊緊攥成拳。

“祝守一！”他喊。

小姑娘回頭，臉上一片平靜。

“收起你那套把戲。”宋榭冷冷地道，“滾遠一點。”門被“砰”一聲關上。

祝守一瞳孔微縮。即使沒心沒肺如她，也實在忍不了這樣的屈辱。她深吸幾口氣，努力想平複自己的心情，卻控製不住地發抖。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輕笑：“祝守一，你這個廢物……你為什麼不殺了他？你為什麼不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去啊，去啊！去殺了他！！”

祝守一低頭，手裡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刀。

“啊——！！”

字逐梁拿著一把野花剛走到門口，就聽見女孩淒厲的尖叫，他臉色劇變一腳踹開門：“澄心！”

“不是我！不是我！是白燁，白燁！……”

“澄心！”字逐梁衝過去把女孩緊緊抱住，以免她發狂時傷到自己。

祝守一瞳孔渙散陷入夢魘，在他懷裡拚命掙紮。拳腳落在字逐梁身上，青年悶哼一聲，抱得更緊了。

過了許久，小姑娘才漸漸消停，字逐梁便不斷叫她的名字，直到那雙眼睛重新有了光彩。

“……”字逐梁抱得太緊，祝守一輕輕推了推他。

青年鬆開她，眉頭緊蹙：“夢魘了？”

“嗯。”祝守一彆開臉，“夢到白燁，還有隱陽山。”

字逐梁一愣，瞬間明白她的欲言又止，微微苦笑了下：“我明白了。”說完就站起身，祝守一這才注意到他一直是跪在床邊的。地上散落著被踩爛的野花，還有一把她最喜歡的桑葚。

各種顏色的汁水把地麵都染得斑駁，像字逐梁身上被她踢臟的衣裳。

……心底好像有某個地方鬆動了。微微的澀，還有一點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