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他隻想苻繚對自己流露出……(1 / 2)

素手暴露在空氣中,方下過大雨的天氣潮濕,粘黏得令人心裡發慌。

苻繚見麵前的人沒有動靜,眼眸微微垂下,就要收起。

“嗷嗚”一聲,一道灰色的身影直直朝苻繚的手撲過來,看上去是想要手裡的食物。

苻繚猝不及防。

雖知道灰狼沒有惡意,甚至它尾巴搖得挺歡,他還是不免被嚇著。

苻繚眼睛閉了一下,後退一步,手裡倏然輕了,再去看時,藤梨已經消失不見。

他去看灰狼嘴裡,沒見叼著。

他又四下掃了一眼。缺口隱秘,無人打理,周圍儘是落葉細泥,模糊著人的視線。

那藤梨像憑空蒸發一般,不見蹤影。

大抵是不知滾落到哪個角落去了。苻繚想。

怪可惜的,就這一個呢。他都還沒嘗過,不知古代的獼猴桃與現在的有什麼區彆。

“青鱗。”

奚吝儉壓低了眉頭,灰狼頓時平靜下來。

它見著在恩人身後的綿羊瑟瑟發抖,耳朵也無精打采地垂下去了。

灰狼一副認錯的模樣教苻繚心生憐愛。

它舔了一圈牙,苻繚忽然看見它牙上淡淡的紅色,不知是吃了什麼殘留的。

“呂嗔之事……如何了?”苻繚試著問奚吝儉。

“呂嗔的家眷今日清早已經出了京州。”奚吝儉道。

看來奚吝儉不想讓自己知道其他的事。但這些大概去街上問一圈就能知道了,也不知他在藏什麼。

縱然知道奚吝儉的意圖,苻繚還是抗拒不了好奇心:“其他人呢?”

他一回到府裡便急著休息,好不容易把身子弄乾爽了,又被苻鵬賦的大嗓門嚇了一跳。看他爹興奮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贏過了奚吝儉。

之敞出門給他打探消息去了,還沒回來。

但……

苻繚難受地吸了吸鼻子。

其實自奚吝儉來,他便覺得周圍的氣味有些不對,之前覺得是太過潮濕的澀味,而現在那股未消散的氣味愈發明顯了,絕不是單純的草木泥土之味。

雖然他們罪無可恕,但璟王直接手刃和依靠律法來製裁的效果還是不同的。

奚吝儉不是做不到後者。他已掌握生殺大權,真要以律令處死人不過是一道命令的事,還能做得光明正大而不使自己的處境落於下風。

他卻非要用前者的手段震懾所有人。

像極了一場明晃晃的報複。

奚吝儉顯然看出他已猜到,嘲笑一聲:“多此一舉。”

他捏了捏鼻梁,感覺腦袋無緣無故地發疼,就像曾經剛處理完分裂爛攤子,又要與一群文人武人糾纏。

問題不在於他處理不了那些人,而是他們的思維與自己完全不同,對牛彈琴是浪費時間。

麵前這個人也是。

但他卻久違地想浪費一次時間,浪費一次自己早已不再信任的直覺。

“為何要關照孤?”他終於開口道,問得比任何一次都明了。

“嗯?”

苻繚不解。

他並沒有特彆關心奚吝儉,何來關照一說?

但奚吝儉表情嚴肅,苻繚不敢怠慢,猜測他興許是與季憐瀆一樣,把自己一些無意的行為當作憐憫,但自己實在是不記得做過什麼特彆的,能被稱作“關照”的事。

苻繚張了張唇,又意識到蒼白的否認不會讓奚吝儉善罷甘休,索性將錯就錯。

苻繚咳嗽兩聲,聲音總算清明一點。

“我自然是為了季憐瀆。”

奚吝儉麵色倏然冷了下去。

這麼愛吃醋。苻繚想。

在書裡看時,他還不覺得多麼明顯,如今親眼見著,才發覺奚吝儉的吃味有多嚴重。

季憐瀆大抵也是被壓抑了太久的情感,才察覺不到奚吝儉的異常。既如此,更不能讓他們就這樣錯過了。

苻繚眼底閃過的惋惜被奚吝儉清晰地抓到。

“我從小就喜歡季憐瀆,無奈雖生於武人家,身子卻是這副模樣。”苻繚扯謊道,“我知他傾心於行事果斷,身強力壯之人,便想行事張揚一些彌補我天生的不足,好叫他能對我生些好感。”

苻繚幽幽歎了聲氣:“可惜還是失敗了。如今他在你府邸裡居住已久,我便也不願再裝。”

奚吝儉挑眉。

“你是說,你本就是這樣的性子,先前的都是裝出來的?”

“是。”

苻繚有底氣,不是因為這個瞎扯的故事容易相信,而是奚吝儉證明不了自己在說謊。

憑空多了個與原主一模一樣的人,沒再找到其他痕跡,就算有什麼想法,目前也隻能接受自己這個說法。

奚吝儉似是被逗笑了,可苻繚看著他,卻覺得他話間藏了些慍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