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我現在算通過殿下的考……(1 / 2)

苻繚驚異地瞥了奚吝儉一眼,官家距離他已隻有一步之遙。

眼下來不及多想,得先解決麵前這個權力頂天的憤怒小孩。

他無從下手,隻能略微往後退開幾步,儘量拉遠一些距離。

萬幸的是,雖然他嘴裡叫著要處死自己,但實際上他似乎更願意直接用拳頭泄憤。

苻繚靈光一閃。

對待小孩子,自然還是用小孩的方式好。

“官家且慢。”

他好聲好氣,聲音不高,卻使官家愣了一瞬。

苻繚趁機道:“官家請看。”

他拉了拉銀色的衣襟,淡淡的疏離的冷漠顏色,在官家滿身的明黃色下,被映得帶上了一點黃色。

官家瞪大的瞳孔縮小了些,有些好奇地看著他厭惡的銀色逐漸失去他原有的色彩,隻剩下自己的顏色在那布料上流淌,漂亮極了。

“臣並非挑釁官家,而是想以此作為贈禮送給官家。”苻繚嘴角淺淺勾出一抹笑,稍微湊近了官家,“銀色多麼害怕官家這樣的萬乘之尊?一見到便著急要跑。”

官家愣了愣,聞見身側的淡淡香氣。

這個瘦弱的青年不知何時站在了自己的側後方,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挪了位置,他卻意外地不覺得有被冒犯到。

隻有他不懼怕自己,也不是奚吝儉那樣的傲慢自負,潛圖問鼎。

他還在繼續說著。

“是謂明月再亮,終究是不敵朝陽,隻敢夜間出沒,是不能與朝陽相比。”

官家聽得一愣一愣,隨後才想明白這話裡意有所指。

原本亂作一團的大臣逐漸安靜下來,訝異的目光投向苻繚。

徐徑誼得意一笑,望了眼奚吝儉。

奚吝儉沒什麼表情,隻是摩挲著扳指。

所有人又緊張地等著官家的反應。

官家伸出了他金貴的手指頭,挺起身摸了摸苻繚的衣襟。

銀色出現一瞬,又被染上明黃,無論如何也脫不開身。

他笑了一下:“好!”

眾臣皆鬆了口氣。

苻繚放下心,揉了揉額角,試圖讓已有些發暈的腦袋清醒些。

果然是得哄著。

方才見他如此討厭奚吝儉,便指代了一下,果然是貶低奚吝儉,他便高興了。

也虧得這銀白足夠純粹,才能容納囂張的色彩在它身上反複鍍著顏色。

“官家。”一直守在龍椅旁的太監忽然開口。

官家臉上笑意還未褪去,聽見這提醒,才想起自己有正事要做,連忙咳嗽兩聲。

大臣們又集體整理好,恢複原狀,仿若一切都沒發生過。

苻繚看著那太監,和孟贄一樣看不清神情。

既然是在官家身邊的,那便是大總管米陰了。

他也是宦官黨的首領,逼迫季憐瀆接近奚吝儉的那個人。

官家三兩步跑回龍椅上,重新坐下後大手一揮。

“朕看世子如此勇猛,不由得高興!聽聞世子並無官職,朕打算授世子為校書郎,世子看如何啊?”

苻繚眉尾微動,見米陰也忽然動了雙眼,登時緊繃起來。

這棋子果然不是這麼好當的。他苦笑一下。

“官家,世子已應允孤,願意為孤訓練羽林軍。”奚吝儉忽然出聲,特意轉過身去,正眼看著官家。

官家咽了下口水,看了眼米陰。

“世子得官家青睞,璟王怎能在此時掃官家的興!”

站出來說話的是徐徑誼。

奚吝儉眉尾一挑:“這羽林軍可是為出征而練,官家擔心得緊,自該願意忍痛割愛。”

官家被兩邊說得犯了難,可他又極希望奚吝儉立馬帶著他的軍隊滾得遠遠的。

“官家,不如……能者多勞。”米陰動了動嘴,提醒官家。

“可以!”官家眼睛一下亮了,“既如此,朕便封世子為秘書省校書郎,這與訓練亦不衝突,便由世子與璟王商量著來。”

“這如何能夠!”有大臣站出來說話,“校書郎是為文職,怎能讓明留侯世子擔任,不合禮數!”

苻繚看了眼他的著裝,是文臣。

看來也有沒倒向徐徑誼的舊黨。苻繚想。

看他的麵容,確實比其他人年紀要大上許多,頭發胡子皆是花白,人卻格外有精氣,被那雙眼一看,恐怕是要震懾不少彆有用心之人。

“祖大人不懂變通。文官武官分得如此清楚,那當年的還是文官掌兵,怎麼不見祖大人去說?”徐徑誼駁道,“何況祖大人年事已高,亦不見得為文人後生讓出條路來。”

“就是!”官家附和,“朕不過想褒揚世子,何來這麼多彎彎繞繞的?”

說罷他又揮了揮手:“行了,今日就這樣,下朝!”

徐徑誼連忙提醒:“官家,還有千秋節……”

“朕累了,明日再議!”官家雙手一攤,已經起身,“退朝!”

官家極不耐煩地先走,末了還往苻繚這邊看了一眼。

苻繚小心地衝他擺了擺手,便見到官家像被獎勵般,轉眼間又高高興興的了。

鬆了口氣的大臣圍上來,連連誇獎苻繚方才的隨機應變,惹得苻繚不知如何回應。

這群人裡大部分是徐徑誼的人,但也有少數與他們看不過眼的,隻對苻繚的應答感興趣。

新黨大多聚在奚吝儉那側,雖然沒幾個上前與他交談的,但目光也都在他這兒。

那日在逸樂宴上見到的麵孔,大部分沒有出現在這次的朝堂上。

大抵是借由呂嗔那事,被奚吝儉給處理掉了。

苻繚思忖著,目光不自覺移向想到的那人,卻發覺他也在看著自己。

苻繚愣怔一瞬,想起他欺騙自己的事,忍不住衝他吐了吐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