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而且遲早會是孤的。”……(1 / 2)

苻繚的長睫微顫,蓋住了眸子裡的神情。

“不敢叨擾殿下。”

他有點兒發蒙,不知奚吝儉為何要自己留下,又壓不住內心的喜悅。

“世子如今要回去,再磨損了膝蓋可如何是好?”

奚吝儉沒動,苻繚也沒有要起身的意思。

“何況這裡離皇城近,世子明日還要赴班,何必如此勞累?”

苻繚還是沒動靜,身子蜷了一些,似是將奚吝儉的身軀當做了築巢的新窩,小心試探著有沒有危險。

奚吝儉頓了頓。

“世子,你覺得孤方才那樣的做法,換做季憐瀆,他會發現麼?”

苻繚終於敢抬起眼。

奚吝儉果然是有理由的。

“也許吧。”苻繚眼眸微動,“但風險還是太大了,他不喜歡這樣。”

奚吝儉稍撐起身子,額前碎發落在苻繚臉邊。

他瞧著苻繚想動作,最後還是乖乖受著,不敢亂動。

他喉結微動。

“可孤確實是彆用有心。”

他的聲音不自覺更低了,像是猛獸獵物前的低吼。

而獵物對此沒有防備。

“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苻繚笑了一下,“對季憐瀆,還是真摯最重要。”

“是麼?”奚吝儉道,“他對你可不見得。”

說到這點,苻繚也無從反駁。

他道:“興許隻是誤會。”

他說著,感覺到鬢邊的散發被奚吝儉掛到耳後。

指節蹭過耳廓,像是被一支利箭猛然擦過,教那處遽然紅了起來。

因此讓苻繚生出了疼痛的錯覺。

他的呼吸也忽然亂了一下,險些接不上氣。

“你覺得他會喜歡這樣做麼?”

奚吝儉問了一句,苻繚終於稍冷靜下來。

奚吝儉頓了頓,又試著碰了碰他的下顎角,沿著清晰的線條緩緩摸過。

苻繚眼神稍有躲閃:“殿下若真想知道,何不自己去找他一試?”

他又開始惴惴不安了。

奚吝儉麵上的不悅,在苻繚視線掃過來的一瞬隱了下去。

苻繚一直不願有意與自己接觸。

無意識的舉動自然得很,連扶著抱著他都不會彆扭,可一旦他發覺時,即使隻是輕微地觸碰,都要迅速拉開距離。

獨獨提到季憐瀆,能讓他稍安下心來。

這是太過於把季憐瀆放在心上,連與自己接觸都覺得是越了界麼?

事事都想著他,哪怕他沒給一點兒回應。

回應,似是有的。

那日被苻繚匆忙打斷的假話,雖沒說出口,但苻繚一定清楚。

他把那話當真了麼?

“是你想見季憐瀆。”奚吝儉眼眸愈發晦暗。

先前覺得他性情大變,給的理由假得離譜。可他顯出來的性子還是讓自己遲疑了,一直到現在。

他終於發覺苻繚真的能乾出這種事。

苻繚以為奚吝儉又吃醋了,本想否認,又想起自己承認過喜歡季憐瀆。

“是。”他應道,“實在有些掛念。”

奚吝儉默然放下觸碰他的手。

“如此誠實,不怕惹來殺身之禍?”他語帶調笑,卻冷了幾分。

“殿下明知道的事情,若不誠實,便是愚蠢。”苻繚道,“愚蠢也會招致殺身之禍。”

“你想見他,直說便是。”奚吝儉動了動唇,“何必硬尋個理由?”

苻繚雙目微微睜大,從奚吝儉身上直起身子,像是私塾裡端坐的學子。

“我沒有硬尋理由。”他說得竟有些委屈,“殿下鎖著他,又不與他交談,越托關係會越僵的。”

奚吝儉沉吟一聲,似是在認真思考苻繚的話。

苻繚眼睛亮了些,流露出些許期待。

奚吝儉嘴角微勾。

“你先去幫孤說道一番。”他道。

苻繚本想拒絕,又怕他們倆見麵吵得不可開交。深思熟慮一番後,他還是去了。

關著季憐瀆的小屋在府邸的最裡麵,門口有兩名侍從把守。

苻繚出示了奚吝儉給的令牌,才被允許進門。

屋內幽暗,一根燭火無精打采地動了動,示意自己還在燃燒。

季憐瀆無聊地坐在床沿,雙腳戴著短短的鐵鏈。

他聽見動靜,麵色一沉,就要出言諷刺。

卻發覺那人身形不對。

借著若隱若現的燭火,才看清來人麵貌。

他陰冷的臉龐迅速換上喜悅:“阿繚!”

“阿繚!你是來救我出去的麼?”他連忙拉過苻繚的手。

季憐瀆的雙手冰涼,苻繚忍不住瑟縮一下,還是反握回去,將身上為數不多的溫度又分出去了些。

季憐瀆感受到他的動作,愣了愣。

“阿繚,你怎麼到璟王府來了?”他問。

苻繚想他不知道最近發生了什麼,便與他說明了。

“官家的園林新修完成後,我會借口請你在官家麵前獻上一曲。”苻繚道,“之後便看你自己了。”

季憐瀆漂亮的雙眼在他身上遊走了好一圈。

他沒想過真的要讓苻繚幫自己去做這件事。

沉默片刻,他才麵露難色:“阿繚,璟王不會同意的。”

“可以的。”苻繚安慰道,“畢竟他心悅你。”

“他心悅……”季憐瀆差點翻了個白眼。

陡然意識到他與奚吝儉在做戲,他連忙打住:“他、他是看上了我,但對我這皮囊垂涎三尺的大有人在,他並不是動了真心的。”

他慌亂的神情在苻繚麵前,像是初嘗甜味的孩子。

“不是的。”苻繚輕聲道,“我這幾日與他多有接觸,我看得出來。”

為了與季憐瀆接近,他花了不少心思在自己身上試驗,總不能隻是逢場做戲。

季憐瀆麵色愈發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