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了你去找吳悠,他能保護你。”
“你這是嫉妒了嗎?”百梔年打趣道,董曜明有點破防了,他咳嗽了一聲,突然靠近百梔年,百梔年提防的連連後退,最後靠在石牆上,董曜明把她逼到石牆角,一臉陰沉的看著她。
“記住,不要向一個陌生人表現的這麼親近。”
百梔年還處於一臉懵之中,董曜明一個翻身就不知道消失去哪了。
“照你這麼說,應該是當真了?”
陽光照耀的寺廟裡,一個人虔誠的跪在最中央,寺廟裡突然傳出空靈的回響,讓人總以為雕像開口說話了。
“師傅,徒弟可以確定的是,確乎是這樣。”
“你隻乾好你的事情,至於其他的,無需你來管。”
“明白,師傅。”
吳悠坐在百梔年家裡,喝下一口清茶,看著百梔年。
“所以說你就發現了那惡鬼是一個黑甲武士,但是你並沒有把黑甲武士給搬回來?”
“我本想白天應該會有人發現,到時候上報給大人即可,但……那黑甲武士猶如人間蒸發一樣……”百梔年自責的說。
“這事不怪你,隻不過你可知道那黑甲武士的麵貌?”
“大致記得。”百梔年從一旁的盒子裡拿出一張紙,拿起毛筆簡單沾了沾墨,認真的畫了起來,吳悠看著百梔年熟練的畫工,讚許道:“沒想到百姑娘還學過書畫,看起來這畫工技巧不遜於名門閨秀啊。”
百梔年衝吳悠笑了笑,就當回禮了,隨後她把畫遞給吳悠,吳悠拿起畫看了看,笑容突然就僵住了。
“怎麼了?吳大人。”
“這……這圖像,我似乎在哪裡見過啊?”吳悠仔細盯著那張麵具。
“大人,屬下曾經在一卷古書上見過。”吳悠身旁的一個侍衛走來,他叫安屏,練得一手好刀法,曾經揚名十裡之外。
“哦?哪卷古書?”
“回大人,屬下幼時在落佩山的一座書院上讀過書,教我讀書的老師傅曾經收藏了一本無名古書,上麵就曾有這服畫像。”
吳悠點點頭,他謝過百梔年,隨後帶著屬下離開百梔年家。
“立刻吩咐下去,過幾日就去落佩山。”
吳悠回到知府大殿,發現李經早就等候多時,他身後還跟著三個人,吳悠趕忙按照規矩先誇幾句李經,李經擺了擺手:“不必了,這三位是我們門閥會議和尚書親自為你挑選的人才,希望你能好好的治理魯城。”
“謝大人。”
“對了,這幾月你好好乾活,不要總是三下四下的跑。”李經略帶責備的看了一眼吳悠。
“屬下知錯。”吳悠低著頭。
“這三位人才,一位是譚家的,叫譚嵐,一位是科舉出身,叫閻進,一位是王家的,叫王陵。”
吳悠點點頭。
李經笑了笑,這次他笑的讓吳悠發毛,吳悠知道,明麵上李經是來給自己分配下屬的,實際上他這是要借刀殺人啊!且不說如何分配職位,譚家與王家何種關係豈是他這種小知府能知道的?而若是單純兩家的問題還好說,那為何一個沒有背景的閻進會被選入如此重要的場景?
那隻能說關向與李經也在爭鬥,李經明明選好了兩個人選,如今卻被關向強行插入了一個閻進!
吳悠頭疼的撓了撓腦袋,然後拿來一張紙,上麵記載著尚沒有人的官位,一個管理案卷的,一個管理知府財務的,還有一個……是貼身侍衛。
“你三人且當我的幕僚吧,具體分配職位改日再說。”
吳悠整理了一下衣袖,正打算看會書,突然安屏跑了過來。
“什麼事?”
“報告大人,有民報案!魯城南有人雇巫師害人!”
吳悠正打算起身,突然閻進攔下吳悠:“大人今日疲於奔波,讓小的替大人去吧。”
“你和譚嵐,王陵一起去吧。”吳悠知道這事不能得罪任何一方,有一點差錯就容易萬劫不複,隨後他看都走得差不多了,直接坐在椅子上睡著了。
數十個百姓□□著,他們身上的皮膚都呈現出不同程度的腐爛,一個郎中走來走去的忙乎著,時不時擦拭一下額頭上的汗水,他身後跟著一個可愛的采藥女,郎中經常轉過身從她的籃子裡抓出幾顆草藥。
“竹臨哥,你說咱能救好這些人嗎?”采藥女看著這些命不久矣的人,又可惜的看了看籃子中的草藥。
“救不好也救!不到最後一刻絕不準放棄!”被稱為竹臨哥的人堅毅的說。
慌亂之中,幾個百姓架著百梔年,百梔年瘋狂掙紮著,但那幾個百姓絲毫不管這些,他們把百梔年扔在乾柴火上。
“就是她媽,黃大娘看見了鬼,她也看見了,結果她卻沒死,肯定是她把鬼惹來了!”一個百姓憤怒的說。
“燒了她!”一個百姓起哄。
“燒了她!”許多百姓嚷起來,就在大家即將點火時,董曜明突然從人群中以剛勁有力的步伐走出,隨後一腳把那幾個點火的百姓踹出三米遠。
“愚蠢!”他小聲咒罵了一句,然後撿起一把乾柴,徒手掰斷,“你們不是想燒嗎?來,來一個我送走一個。”
“都給我停下!”閻進持著令牌走來,後麵跟著譚嵐,王陵。
一個人衝過去:“老爺!你要替我們做主啊!昨天就有不少人發熱,現在都奄奄一息了,俺們不想死啊!有個算命先生說是百梔年惹來的鬼!”
“百梔年惹來的?”譚嵐蔑視的看了一眼百梔年,“一屆無人要的村女而已,燒了也罷,還能安慰百姓。”
閻進震驚的看著譚嵐,王陵點點頭,然後一把奪過令牌:“燒可以,彆太張揚。”
百梔年先是精神恍惚了一下,接著她緩緩的問:“這是吳悠大人親自的口令嗎?”
“與你何乾?”王陵丟下這麼一句話,就帶著譚嵐,閻進要走,三把飛刀夾雜空氣的呼嘯聲從三人肩膀旁擦過,深深的插入岩石裡。
“我讓你們走了嗎?”董曜明拍了拍手。
“你是何人,官府辦事,你敢插手不成?”譚嵐一下就怒了,他轉過身,正視著董曜明的眼睛。
百梔年突然拉住董曜明,輕輕的說:“謝謝你,這次就不用幫我解圍了。”
董曜明沒管百梔年,他走到一個拿著火把的漢子旁,右手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把小刀,他麵無表情的把刀插入漢子身體裡,接過他手中的火把,然後看向譚嵐:“我燒你,你願意嗎?”
“我又不是惹鬼的內位!”譚嵐反駁。
“我們也不同意燒了她!”那位郎中帶著采藥女也走出來。
譚嵐與王陵臉瞬間就黑了。
“你彆這樣,會把自己搭進去的……”百梔年再次勸說董曜明,董曜明不耐煩的說:“這輪的著你插話嗎?好好站著行不行?能不能不要這麼煩?”
百梔年被董曜明這麼一吼有點委屈,她點點頭,默默退了回去。
董曜明抽出劍:“走不走?”
王陵陰沉著看著董曜明:“你有什麼資格命令我?”
董曜明冷笑一下,他伸出右手,一股氣流彙聚在他右手,他用右手輕浮長劍,長劍上麵的星芒逐漸展露光芒。
“我去!他會法術!”一個經曆過魯城事變的老者驚訝的說。
“這還是師傅最早教過我的招式。”董曜明輕輕說,轉眼間,他揮出長劍,一束夾雜星芒的氣流劃破了空氣淩冽的飛來,不斷出現爆鳴聲,王陵躲閃不及,身體正中央多了一個洞。
“你!”譚嵐嚇了一大跳,他急忙拉著閻進走了。
董曜明回過頭掃視剛才起哄的村民。
“聽說你們遇見了鬼?”
百姓們麵麵相覷,然後一齊搖頭。
董曜明閉上眼,背上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百梔年送來一口水,董曜明煩棄的說:“我說了,你不要來煩我行不行?”
“這是阿媽教我的,要學會感恩。”
“感恩?”
“對。”
“感恩的人我見多了,管好你自己吧。”董曜明依舊帶著冷漠的目光要離開,百梔年擋住他的去路。
“對不起,我知道我的突兀,但請原諒我,我希望你能告訴我你一直保護我的原因。”
董曜明看向落日,伸出手,卻遲疑了一下,最後他一把推開百梔年,衝著背光的方向走去。
董曜明坐在草地上,落日的餘暉照耀在他的臉頰上,他從腰間抽出一個酒袋,輕輕喝了幾口,一隻雲鶴飛過,落在草地上,化成人形。
“終於肯見我了?我以為你要恨我一輩子呢。”董曜明把玩著已經空了的酒袋子。
“你被判刑的時候就愛喝酒,現在還沒改啊?”那人坐在董曜明旁邊,和他一起看著餘暉。
“我說錯了,我哪有一輩子啊……”董曜明自嘲的笑了笑。
那人知道戳到了什麼痛處,也沒有說話。
“這回是誰?”
“一個小姑娘,人挺好的,就是運氣不太好。”
那人點了點頭,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師傅說你要是完成上麵的是就能回去了。”
“回去?回哪去?”董曜明望著煙霞,眼睛裡充滿迷茫。
“回你想回的地方去。”
“我還能回哪去,你讓我回落佩山?都過去多少年了,我當初的父母還在嗎?你讓我回家?都過去多少年了,我早就忘了家在哪了。”
那人不在說話了,靜靜看著天邊一抹紅色,漸漸的紅色消失了,隻剩下了那一點紅,星星以及出現在天空上,月亮照在董曜明身上,晚風微微的涼,他卻覺得是暖的,每當入夜時,他都會想起很多,有時候他睡覺,一睡就會睡幾十天,有時候他睡的多了,就會忘了很多,後來他習慣了寫日記,記下一些自己的事情。
慢慢的他睡著了,就這樣坐在星穹下的原野,冷風不斷的吹打著他,他略微的抖抖身子,但還是睡著了,被風吹拂的小草輕撫著他,他睡的很香。
入夜的風確實涼,卻抵不過他心底的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