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晚了。”

五條悟腳踩上血泊，震起陣陣波紋，他帶上墨鏡，遮擋因過度使用而發熱的六眼。

萊斯利腳尖輕點落在地上，鼻尖縈繞著濃鬱的血腥味讓他不自覺露出獠牙，他血紅的眼睛饒有趣味地看著五條悟。

“咒術界要起內訌了？”

五條悟笑著開口:“比你們那邊的鬨劇要好很多呢。”

萊斯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這次之後，無論哪邊的鬨劇都該結束了。”

他走近五條悟，拿出一張紙，示意五條悟拿走。

五條悟遮著眼睛看不清神色，哪怕是他如今也有些疲憊，頻繁使用的六眼和不停地奔波讓他白皙卻健康的皮膚增添一抹蒼白，可是他不能停，森海還在等他。

他接過了紙。

墨鏡下的眼睛無動於衷，隻是看著紙條上的名字一行一行的掃過去。

看到第一個字就明白了，這上麵是咒術界高層和吸血鬼勾結的名單。

幾乎是所有，或者說是一個不差的，咒術界高層的名字全在上麵，赫然在目。

哪怕有猜到高層有人牽連，但也沒想到這些老東西會這麼貪婪。

五條悟咬牙切齒，剛平息的怒火又有了燃起之意。

他抬起頭，詢問萊斯利給他這份名單的原因。

“互利共贏，各自處理好自家事，我相信我們都有同一個目的吧。”

救出森海，把陰謀大白天下。

兩人不約而同的想到。

五條悟折起紙條收進懷裡，他平時蓬鬆的白發此時軟踏踏的搭下來，給他減少了幾分氣勢，“你有線索嗎？”

萊斯利右手插兜，他語氣是譏諷嘲笑:“地方是有，可你們咒術界真會整些幺蛾子，那個煙霧對吸血鬼有害，我一個人去不行。”

長老暗地裡把吸血鬼的基因傳給了咒術界高層，讓他們自主研究，一個渴求財富權力，一個癡迷於長生不老。

兩個敗類組織搭夥，居然把心思放在了森海身上。

這些家夥害得森海還不夠嗎？

萊斯利心中悶痛，森海滿眼失望的眼神還曆曆在目，他自始至終都接受不了森海有這樣脆弱的神情，像是錐子一樣敲擊他的心肺。

可是每次森海無力的原因都是他信任的所謂的“家人”。

“嘖，那霧氣對我也有點影響。”

五條悟撓撓頭，神色煩躁，隻用不了六眼會讓他十分沒有安全感，自會使用六眼後他都一直開著，隻有在相當安全的地方才會放鬆一下。

“六眼和無下限並不是相互並存的。”

萊斯利開口:“五條悟，沒了六眼你就真的沒用了嗎？”

五條悟一僵，他眼神瞬間變得冰冷，抬頭看向眼前的男人。

“六眼隻是給你提供彆人看不到的信息庫，你可以借它分析任何東西，咒術技能，咒力痕跡，但是沒了他，你就瞎了嗎？”

他繼續開口，無視五條悟不佳的臉色，說到最後拖長了音尾:“如果是這樣的話，還不如我自己去。”

無下限，六眼。

這兩個東西從他一出生就如同血液和心臟一樣必不可少的出現在他身邊。

一呼一吸之間，六眼會分析他所看到的萬物，一舉一動之間，無下限會隔開一切對他不利的物體。

他是百年一見的六眼，出生即帶無下限術式，心裡潛意識認為它們兩個是相互依存相互促進的。

但真的是這樣嗎？

五條悟反問自己。

沒了六眼的他會怎麼樣呢？

會無助會害怕，會沒有安全感，會沒有勇氣發出術式嗎？

那還是他嗎？是那個天上天下唯我獨尊的五條悟嗎？

他想著，一邊解除了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