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海是吸血鬼。

五條悟深知這一點。

所以當他解開森海的枷鎖，用手托起他的臉，卻被醒來的他撲倒，被他用唇齒觸碰到皮膚時，他也隻是瞪大了眼睛，然後扶住他的背脊。

森海狀態很不對勁，他閉著眼，臉色蒼白，嘴巴抿起在口中發出嗚嗚的聲音。

五條悟隻能任由他倒在自己身上，讓他蜷縮著身子將頭往他脖頸處蹭。

身上的人很輕，像羽毛一樣，也許比夜蛾大叔的咒胎還輕，可能自己輕輕一吹，他就會飄散在空中，泯滅於世間。

五條悟頓時升起一股疼，比小時候六眼暴動咒力一樣，他咬了咬下唇，對森海說了句對不起。

森海聽不見，他如今隻是順著本能行動，對血液的渴望讓他喪失理智，此時隻會順著想法去觸碰五條悟的血管。

“嗚嗚…”

他嗚咽幾聲，是對吸不到血的急切。

五條悟看著他唇裡微伸的獠牙，他腦中想起萊斯利。

“喏。”

吸血鬼丟給他一包滿滿的血液。

五條悟伸手接著，疑惑地看著他。

“我的血，到時候給哥，給他喂上，不是直接用獠牙汲取而且時間也過得長可能口味不好，他可能會掙紮，不過…”

萊斯利眼神認真，凝重地對他說:

“五條悟，請你一定要按住他，如果他沒有及時補血，他會死。”

如今，五條悟看著手中的血袋，神色不明。

死這個字眼對他來說不近不遠，幼時看見過的，死在池塘邊的鳥，殺過的無數咒靈在他心中都算是生命的逝去。

但是將這個冰冷的字眼安在森海身上，五條悟習慣性的去拒絕。

他撕開血袋，將開口遞到森海嘴邊，血珠浸上他乾裂的唇，他伸出舌頭舔了一口，隨後皺起眉，扭頭躲了過去。

像是挑食的小孩子。

五條悟隻能掐住他的臉，稍用力的將血倒進他的嘴裡。

森海無助的叫喚，他眼角流下淚，將唇抿的死死的，四肢掙紮，血液灑在他的眼睫上，臉上，皮膚細小的絨毛上。

“張開嘴好嗎？”

五條悟低頭親親他，聲音是無奈和緊張。

不能死啊，他不能失去森海。

這是他心裡唯一的念頭。

而森海隻是舔舐他的血管，像隻進食的小貓，隻會用舌頭卷起食物，隻會舔著皮肉，卻什麼也渴求不到。

五條悟忽然想明白了，他放下血袋，將自己稍微破損的紐扣解開，露出白皙皮膚下交錯的青色血管。

他仰起頭，露出流暢的下頜線和凸起的喉結，托著森海的手壓著他的後腦勺，將他的嘴往自己脖子上靠。

溫熱濕濡的觸感像電擊一般傳來，五條悟的感覺神經此刻全都聚集到那一塊小小的地方，碰一下就全身起雞皮疙瘩。

然後就是心跳加快，像鼓動的鼓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