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畫麵曆曆在目,黑發的青年被他懷抱著,不知是在想什麼。
[“未來呢?”]
[“什麼?”]
諸伏景光鬆開手,看著那雙眼沒有再問下去。
沒有意義,因為他知道答案。
他閉上眼睛,腦海中依舊閃過許多畫麵,模糊不清,聲音嘈雜,仿佛接收不良的老電視。
那是他昨晚夢到的。
人都說,鬼不會做夢,也是,諸伏景光心想,他是在看,看那些記憶。
畫麵裡的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穿著花哨衣服,伊達航抱著胳膊坐在他旁邊,幼馴染笑著倒在一片狼藉裡,向他伸手。
而他跳出火海,撲向櫻花。
畫麵一轉他向後退一步,轉身離開。
一張張信紙上的開頭是“致高明哥”。
線團一樣,費儘心思解開,內裡卻亂成一團。
陽光忽然被擋住了,抬頭去看,黑發的青年站在他身前,眉眼低垂,眼裡還帶著笑意。
“走吧,回家。”
諸伏景光:“今天天氣真好。”
長穀川未來抬頭看天:“嗯,雖然真的是這樣,但我還是想說,景光你轉移話題的技巧還是沒有什麼長進。”
“剛剛在想什麼?”
“在想…一個人未免有些太孤單了。”諸伏景光笑了笑,“有些想和高明哥和zero說一聲抱歉。”
“我呢?”某個就在當事人身邊的人問。
長穀川未來無視路人看向他的目光,早已習慣讓他如今感受良好,看著諸伏景光等待答案。
“稍微有些後悔,”語義不明的藍眼睛青年笑著,在長穀川未來疑惑的申請下,故作苦惱,“後悔當時沒有好好和未來道彆。”
七年。
他們並不是七年沒見,因為長穀川未來見過蘇格蘭。
隻是那年的告彆太過匆忙,很多想說的,都沒有辦法再說出口。
“啊…”原來是後悔這個,長穀川未來眨眨眼,沒忍住笑了起來,“我就說嘛。”
他很少聽諸伏景光說後悔二字,今天難得聽到,卻有些愣了。
“不過我猜如果你真的和降穀說抱歉的話,他大概會哭吧?”
“應該不會…吧?”還是蠻相信自己幼馴染的諸伏景光頓了頓,忽然不敢確定了。
因為死亡前的片段太過讓他無法以現在這種心態麵對那個人,那個同他長大,同他一同走向光明,一同潛伏黑暗,卻徒留對方一人的降穀零。
但是試問,當時還能怎麼辦?諸伏景光想不出來。
那是最適合當時的選擇。
“zero,大概會想揍我吧。”
“然後給你一個擁抱?”長穀川未來無奈笑道,“我好像沒和你說萩原的事情?那年他受傷,鬆田在他醒來時差點一拳打了過去,好在被伊達拉住,然後,鬆田抱住了萩原。”
“罵他是笨蛋。”
“…因為炸彈?”
長穀川未來步子一頓,他看向諸伏景光,有些詫異的驚喜,“你想起來了?”
“…沒有,”被自己脫口而出的話語弄得迷糊的諸伏景光搖搖頭,“但是我感覺,或許快了。”
看著他的那雙黑色眼眸裡沒有閃過失望,反而湧上笑意。
“太好了。”
出了醫院,街上的行人多了起來。
長穀川未來沒再同諸伏景光說話,反倒與他同一頻率慢悠悠地走著,停在一家壽司店前。
“山本大叔,好久不見。”他推開門,看到熟悉的人打招呼。
“欸?長穀川…?”似乎是在辨認他,捏著壽司的人動作都停下了,他看過來,有些詫異,“好久不見。”
長穀川未來沒有否認,找了個地方坐下,回應:“上次來是好久之前了。”
山本大叔:“哈哈哈哈還是老樣子嗎,要不要嘗嘗新品?”
長穀川未來搖頭:“還是原來的吧。”
做著壽司的人也沒有再推薦,反而歎了口氣:“我說啊,不要那麼戀舊。”
諸伏景光:?
長穀川未來咽下口中的茶水,苦澀的茶讓他一時沒反應過來大叔的意思,手裡拿到壽司了,才疑惑去問:“大叔剛剛什麼意思?”
問得人一愣,最後哈哈大笑起來,“我還以為你是在不高興,原來隻是在想為什麼嗎。”
“嗯,稍微有點不明白。”哪裡能看出他戀舊啊?
大叔擦了擦手,一板一眼地分析著。
“我記得你以前和一個人來店裡吃過,那個時候你和我說,他是你的男朋友,”似乎是怕他不高興,說著,大叔還看他一眼,確定他沒什麼異樣便繼續說,“之後一直吃的這個吧,這麼多年了都不變。”
但是那次跟你來的家夥可是一直沒再來啊。
這麼一說,長穀川未來算是明白了,他沒反駁,點頭應和:“這麼看來的確是。”
“不過,誰說我是因為他才吃這個的。”話鋒一轉,他又笑了起來。
炫耀似的道。
“而且,大叔,我們沒有分手,還領證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