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未來的未來”(1 / 2)

長穀川未來不是個善於和彆人打交道的人,說社恐吧,交流起來會讓人很舒服,但是偶爾又隻會一個人待在角落裡,所以放這個時候出現時,彆人就會覺得這個人不好接觸。

但實際上長穀川未來隻是想休息。

這是伊達航給長穀川未來的評價。

諸伏景光聽到這裡的時候點點頭。

長穀川未來。

他抬眸看著眼前的人,想要伸手去觸碰那眉眼,卻在快要碰到時停住。

實不相瞞,長穀川未來是諸伏景光接觸過的除zero最好接觸的人。對方不是會藏著心事的人,他會展示自己的煩惱苦痛快樂開心。

——起碼起初諸伏景光是這麼認為的。

直到後來,他在長穀川未來生日的那一天見到對方。

他是笑著的,但並不開心。

那幾個字就像寫在笑容裡一樣,比他後來認識的幾個同期好猜多了。

諸伏景光沒有問他,而是拉著他去吃好吃的,兩個人沒有去遊樂園也沒有去動物園,而是繞著街道走走停停。

[“未來,還想做些什麼嗎?”]

“當時,我給了你一顆糖,”諸伏景光笑道,他記得長穀川未來所說的那天,那是他同長穀川未來度過的第一個生日,“稍微有些敷衍。”

不,因為那隻是隨便一說。

長穀川未來記得自己說想吃糖隻是因為看到一個跑過的孩子手裡拿著棒棒糖,誰能想到那個帶著自己仿佛迷路一般走到哪裡停在哪裡的人沒有再說話,反而預料一般伸出一隻手,掌心裡是一顆糖。

他忽然不知道說些什麼,握住那隻手上的糖,卻沒有放下,等到諸伏景光僵住的手握住他,才抬頭去看。

——看著諸伏景光,停在那裡,偶爾有行人看過來,他們走走停停,小孩子跑來跑去,歡聲笑語,車水馬龍,騎著自行車的人風一樣駛過。

他張張嘴,溫暖的手握著他,閉上眼又睜開。

“景光想知道嗎?”

他看著那雙眼睛,仿佛看著鏡子。

那雙藍色的眼眸裡倒映著他的身影,天氣陰沉沉的,和很久很久以前的那天一樣,可是麵前的人搖搖頭。

[“如果未來覺得有些事情分擔起來會感覺到痛苦,不如不說。”]

“我現在也不想和你說,就像你當時的痛苦,我不敢問。”他們可以彼此分享快樂,可是痛苦並不,他們隻會握緊對方的手,默默心說拒絕。

諸伏景光輕聲嗯著:“我知道。”

他知道長穀川未來從不過問他父母與他臥底期間的原因,正是因為他明白,他不會問。

那或許會成為揭開傷疤的第一步。

痛苦與坦誠是相並肩的。

“嗯,所以就這樣。”

坐在那裡的黑發青年點點頭,他看著諸伏景光,笑彎了眉眼,“今天開心嗎。”

自然能看出來他如今有些強裝振作的諸伏景光點點頭,發自真心地回應:“很開心,我一直很想和高明哥說一聲抱歉。”

長穀川未來:“那你說了嗎?”他猜沒有。

諸伏景光搖頭:“沒有,因為忽然覺得,抱歉的話再回到那個時候我還會做出一樣的選擇,不如和高明哥說一聲,我回來了。”

是,長穀川未來點頭,看著諸伏景光的笑容,鬆了鬆肩膀,你回家了。

“景光,抱歉。”

“為什麼抱歉?”諸伏景光問。

而坐在那裡的人卻沒有回答。

“歡迎回家。”他這麼說。

所以是因為沒有同他說這句話而抱歉的。

諸伏景光虛握住那雙手,歎著氣,又想笑又無奈:“那未來之前也沒有叫我景光。”

“我現在叫了。”而且之前沒叫也有原因,長穀川不信諸伏景光想不明白。

想得明白也得想不明白,諸伏景光揣著明白裝糊塗。

“之前未來也沒有和我說歡迎回家。”

這不就是在耍賴嗎?完全沒看過諸伏景光這副“流氓”樣子的長穀川未來皺起眉,甚至懷疑這個諸伏景光被奪舍了——不對,本來就是鬼該怎麼被奪舍?

他思路跑偏一瞬,忽然想到一個錯處。

伸手抓住。

“明明應該是景光先說我回來了吧。”消失那麼久,怎麼都該先說一聲,他和高明哥沒舉起拳頭都不錯了。

自覺理虧的諸伏景光便不說話了,他笑著用那雙無法讓人拒絕的眼睛看著長穀川未來。

“未來,我回來了。”

“……”

這人到底是從哪裡學的這些東西?長穀川未來抑製住微微後仰的動作,歎了聲氣。

“景光,歡迎回家。”

說完,便起身說著該睡覺了,快步走進臥室。

徒留諸伏景光一人看著那身影,再次皺起來的眉沒有再鬆開。

直到屬於諸伏高明那間屋子的門打開。

諸伏景光看過去:“高明哥。”

“嗯,”窗外的風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隻留下淅瀝瀝的小雨還下著,諸伏高明看了眼窗外,忽得歎了聲,招手,“景光。”

*

溫熱的水打在臉上,長穀川未來走出淋浴,伸手拿過一旁的毛巾,擦去。

鏡子裡倒映著他的身影,他回頭看到那倒身影時微微一頓,仿佛什麼都沒有一樣用毛巾蓋住腦袋,隨意擦了擦。

那並不是無法提及的過往,起碼長穀川未來是這麼認為的,但仔細想來,他的確沒有和彆人說過那段過去。

在同諸伏景光交往乃至結婚後那些相對他人有些不幸的過去,長穀川未來也從未和諸伏景光提起過,諸伏景光也沒有問過他。

痛苦到無法提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