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是…？”

看到了。

長穀川未來後退幾步想，山村操看到了景光留給他的信息。

諸伏景光跟上來，停在山村操旁邊，指著那些字，對他說著。

“忘記是什麼時候留下的了，但是那個時候我很高興，想把這件事情分享給小操，”男人懷念著，飄到他身邊，“小時候吧，記不清是什麼時候了，我們約定要當警察，我忘記原因了。”

：那你開心嗎？

透明的靈魂頓了頓，樹影透過他，他笑得眉眼彎了起來。

“當然開心，直到現在我都沒有後悔。”

：我也是

諸伏景光啞然。

他知道長穀川未來是在說什麼。

他不後悔成為公安，不後悔選擇死去，長穀川未來也不後悔支持他，保留痛苦。

“未來，”他的話在腦袋裡轉了好多彎，又在嗓子眼裡上下，“未來。”

：想說什麼？

“…很辛苦吧。”

站在那裡的人沒有回應，他走到看著板子上那幾個發愣的山村操身邊，從口袋裡拿出一包紙巾遞過去。

“山村警官。”

“我沒有哭，”年輕警官嘴硬道，聲音卻已然哽咽，“我隻是沒想到…抱歉…”

一陣風吹來，吹起長穀川散下來的頭發，將他的發絲吹得有些亂。

他抬手胡亂地撥弄了一下，笑道：“景光很擅長給人驚喜。”

聽到這話的諸伏景光飄來，無奈地喊著：“未來，我哪裡有啊——”

而聽不到他說話的山村操一時沒聽懂長穀川未來話裡的意思，但是低頭看著板子上的幾個字，忍不住狠狠地點了點頭。

——從某種程度來說，的確是。

被無視的諸伏景光知曉對方是有話要說，便順著台階下去，喊著名字，“未來——”

：那你呢

長穀川未來用三個字讓諸伏景光停住了話語，連帶著那些不知名的情緒。

諸伏景光沉默著，他看著長穀川未來，語氣裡多了些莫名的情緒。

“還可以吧。”

：真的嗎？

又是三個字，諸伏景光看著長穀川未來背著手在手機上打出的字，心想。

“當然是假的，未來還沒有回答我問題，你辛苦嗎？”

：還可以

那三個字打得飛快，仿佛是在回應諸伏景光之前的那句還好吧，“一報還一報”似的，落在屏幕上的指尖又敲下一段字，有效阻攔了他剛剛一時被氣笑了的心情。

：不過是真的，我隻是有時候會比較累

長穀川未來沒說慌，他隻是有時候會不太清醒，但更多時候是理智的。

：我可以安穩睡覺，可以好好吃飯

你呢。

諸伏景光補充了這句話未發出來的那部分。

他？

沒有可以安穩睡覺的時候，自己偶爾會做飯，但是更多時候是湊合一口。

隻是，他看著若無其事，又一次同山村操交流起來的人，無聲地歎息著。

未來啊，他歎著，無奈著，氣著，你說的安穩睡覺好好吃飯是真的嗎？

不過與此同時他又鬆了口氣，儘管沒有明示，但他們已經開始剖析自我了，並不痛苦，也帶著謊言，但卻一眼就能看清。

心滿意足的人飄到高處，望著身下樹林叢生，小小的秘密基地，抬頭就是飄動的白雲，與望不穿的藍天。

再飄下去時，山村操已經將那塊木板放回去了，隻不過上麵加了一句用細細圓珠筆來回描著加粗的話。

[我也成為警察了]

他看著那幾個字，伸手觸碰。

笑起來。

真好啊，那個許久之前的約定完成了，想被好友知道的消息也被看到了。

“未來，辛苦了，”他說，又說，“謝謝未來。”

或許世界上真的有魔法吧，他感歎著，仙女教母能實現願望的那種，這些記憶與約定，讓他自己都覺得，諸伏景光還活著。

“仙女教母”卻沒有回話，悄悄落後山村操一步，指尖落在屏幕上，噠噠噠，然後停下，將手機屏幕偏向他的方向。

：如果真的想感謝我的話，要不要去約會

“？”

“欸？”

“悲春傷秋”的某隻鬼魂呆住，佯裝回過神來又重複一遍，“約會？”

給出暴擊的人沒有停下攻勢。

：要去嗎，約會

：不管怎麼樣，也該把欠我的一二三四五六七年的約會補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