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不了?我知道,畢竟我是用了假期才跑回來的哈哈哈…”
山村操這麼說著,卻不免有些失落。
“我會告訴他的,”雖然他本來就跟著,長穀川未來安慰道,心下卻說著,“路上,山村警官可以再和我說一些關於你們之間的事情嗎?”
諸伏景光已經來了,他飄在長穀川未來身旁,看著二人聊天。
思考起為什麼山村操看不到他。
“可能是因為小操不知道我的情況?”他喃喃著,注意到長穀川未來看過來,笑了笑,“未來一會要去看看嗎。”
長穀川未來沒有回複他,微微移開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他的拒絕。
“一起去看吧,”飄著的男人沒有絲毫自覺,又一次落到長穀川未來麵前,“未來如果不上去會很奇怪吧。”
確實是,但是,他昨天才用諸伏景光的話拒絕對方探尋自己的過去,今天就做這樣的事,更奇怪不是嗎。
諸伏景光沉默片刻,歎了聲氣,他就知道會這樣。
他與長穀川未來之間的關係漸漸解禁,但是本質上七年的時間錯過的並不是一星半點,就算不說他與未來,他同高明哥,同zero他們也是。
時間流逝,注定會讓彼此之間的了解出現隔閡,包括那些一成不變的習慣。
“未來是因為昨晚的事情才這樣想嗎?”
說不上是吧,長穀川未來一邊回應著山村操,一心二用地想著。
其實準確來說更有一部分是因為他覺得他沒有勇氣去向諸伏景光說那些年的事,向著當事人說出自己那幾年的痛苦,該算是抱怨還是什麼呢?
他想不明白。
所以便以拒絕為由。
這是他並沒有提過的事情。
因為算來算去,其實不必提起的,就像他自己說的,為什麼會那麼痛苦,這是他自己的選擇。
諸伏景光是他的愛人,但他的難過並不是因為這個身份,而是因為這個人的死去。
——他不想讓諸伏景光死掉。
向這個人訴說那些事情,無疑是剖開心扉,也是譴責諸伏景光的過程。
可是諸伏景光沒有錯不是嗎,這是他們共同的選擇。
在那天夕陽落下,諸伏景光鬆開他的手,他看著諸伏景光的背影離開。
彼此也沒有道彆便已經注定了最後的結局。
他胡思亂想著,感受列車晃晃悠悠地前行,看著太陽透過樹影落下,和山村操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目光卻不自覺地落在諸伏景光身上。
列車上或許因為是這個時間的問題,沒有多少人,諸伏景光坐的遠遠的,不怕陽光似乎給了他很多便利,陽光透過他的身體落在地麵上,丁達爾效應沒有在他身上生效。
鬼魂假寐著,似乎是感覺到有人在看他,睜開眼,眼裡還有著猜對是誰的笑意。
飄過來。
“未來走神了。”
長穀川未來將一個“嗯”咽回肚子裡。
瞥了一眼說話的某人,扭頭看向山村操時,卻發現對方不知道什麼時候靠著窗戶呼呼大睡起來。
好吧,他想。
於是低頭打開手機備忘錄。
:我想去看看你的過去,景光,但是我沒辦法剖析我的過去
:我很抱歉,或許有些自私,但是這就是我的決定
他說著,忽然想任性些。
:你拒絕也沒有用,你現在沒有辦法攔住我
難得看到他這樣的諸伏景光忍不住悶笑,佯裝無奈。
“是啊,沒辦法攔住未來,所以未來去看吧。”
藍眼睛的男人俯下身,借著飄起來的優勢看著長穀川未來,“我很高興和未來分享我的過去。”
“…你總是這樣。”
長穀川未來沒有掩飾地說,他微微仰頭看著諸伏景光,看著這個時光停留在幾年前的人。
溫柔冷漠又殘忍。
諸伏景光或許是這樣的人。
這個人能兼顧其他人的一切,能毅然決然的選擇死亡,也能剖開自己的痛苦。長穀川未來想,一個人怎麼能有那麼多勇氣,去做出這些事,難不成他是石頭或者是可以割傷人的漂亮水晶球?又或是像海,讓人擱淺,讓人溺亡,葬身自己。
好可怕啊。
他內心毫無波瀾地說著,將手心向上,待諸伏景光握上來時,微微屈起手指,虛虛握住。
那能怎麼辦呢,長穀川未來還覺得自己有些不太清醒呢。
——畢竟清醒的人怎麼會在那年日日夜夜對著空氣自言自語。
*
“山村警官?山村警官——”
“啊?啊!到了嗎?”年輕的警官猛地坐起身子,他擦了擦並沒有口水流下的嘴角,眼睛裡的迷茫還沒散去。
長穀川未來笑著搖搖頭,又點頭,看得人更迷茫了。
“還有一站,”他指著窗外的一座山,“是那裡嗎?”
山村操順著那手指看過去,隻見一片被陽光照耀的山,忽然忍不住感歎:“啊,今天天氣真好啊。”
“是啊,”長穀川未來沒有催促,而是同樣看向窗外,“今天天氣真好。”
是適合迎接未來的日子。
上山的路相比於往年多了幾條,不過常年走出來的和短時間走出來的還是有區彆的,山村操按照記憶裡的路走著,時不時停下來回憶,最後乾脆自暴自棄,沒想到誤打誤撞找到了。
“我還以為找不到了,”他打趣著自己,指著那個牌子,快走了幾步道,“這個牌子,是當時我和…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