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淩剛還說什麼來著?說皇帝名字諱“雙”。說這個乾什麼?
她又拿起詩看,“草廬竟結‘霜’”?不懂。“待到花綻日,天地俱開朗。”這怎麼有點“我花開時百花殺”的味道。再加上第一句“浮明月”,她心中豁然開朗。“雙”“霜”同音,這整個一首反詩啊!是對皇帝坐上皇位不滿嗎?
若串起來,意思好像是這樣:大明剛立國,泥腿子竟然當皇帝了?等到春天或夏天花開的時候,我們肯定事成。
這首詩若真的是他所做,足以要了他全家的命。
這不知道是什麼景況下寫的,也許是一個書生對現實的不滿和對未來的憧憬。可是落到有心人眼裡,比方說夏淩,就把它往謀反上靠。以蘇小桃一個不敏感的人,隻不過夏淩稍稍提點了一下,都能讀出謀反的意思,若到了錦衣衛鎮撫司的堂上,還能辯解什麼?
對了,夏淩還說他小妾在國喪期間懷孕了。若皇帝認真追究,那也是“大不敬”的罪名。
說起來,雖然自己想了幾個主意,但是操作性不強,起碼要費大量的時間。最後也可能是單純的以暴製暴,打的他認慫為止。可夏淩用這樣的方法,公私兼顧一招製敵,這是他的風格。
拿這個去要挾禮部尚書,有點假公濟私,似乎不地道。可是你們不仁在先,就彆怪我不義了。”
唉!哥就是哥,難為他費心了。
現在就是要去確定一下,清芷到底想要什麼結果。
第二天一大早,蘇小桃收拾停當,早早趕到了朱益陽府上。當下人報蘇小桃來了的時候,朱益陽立刻從屋裡衝了出來。他指著蘇小桃的鼻子罵道:“你還有臉來,你個喪門星,你妹妹的好日子全被你毀了。”
前縣主也罵道:“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是不是對我們全家都懷恨在心?可是,清芷待你就如親姐,你怎麼能這麼害她?你知不知道,她昨天吃了耗子藥,要不是我發現的早,她人已經沒了。”
朱益陽又罵道:“還不趕快滾,還想乾什麼?”
前縣主哭了,“小桃啊,你讓你妹妹今後怎麼辦?”
蘇小桃低了頭任他們罵,任他們說。雖然她認為自己做的沒錯,下次遇上那種情況還是要出手,可是妹妹被休了,這結果不是妹妹想要的,這便是自己錯了。
她抬腿往後院走去。上次來過的,她直接進了清芷房間。
那個孩子抱膝坐在床上,她進去了也沒抬頭。倒是坐在桌邊的惟安站起身來招呼道:“阿姐!”
她點點頭,過去坐在清芷前麵。可一看到她臉上手上的傷,火又上來了。她一隻眼睛青紫,腫得老高,兩邊臉都不對稱了,還有手上也有擦傷的痕跡。要是那個男人在麵前,她怕不是又要衝上前去暴揍一頓。可是,他可能恰恰是因為自己打他而報複的。
“對不起,清芷,是我害了你。”
清芷抬頭看她一眼,又垂下眼去沒有言語,隻是眼淚卻如決堤的河水傾瀉而出。
蘇小桃十分內疚,她拿帕子給她擦去淚水,說道:“清芷,你現在想怎麼辦?是想回去嗎?若你想回去,阿姐有辦法。”
清芷猛地抬起頭來,殷切地看著她,可是片刻又黯然地低下頭去。
惟安氣憤地說道:“回去做什麼,把人打成這樣子,還羞辱她,把她送回來。士可殺不可辱,絕對不能回去,以後哥哥養著你。”
蘇小桃讚賞的看他一眼。
“以後的的生活,你不要擔心,姐姐保你衣食無憂。但是若你離不開他,我便想辦法送你回去。”蘇小桃還是給她一個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