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濯 天外來劍(2 / 2)

宋清淮沒說話。

老者又道:“你以為你在那裡!名門正派,救幾個人,做兩件好事,就能抵消罪過了?你如今也是名滿天下了,哪還能記得當年之事!恐怕那些人如今跪下來求你,也沾不到你半片衣角罷!”

“這位前輩!你休要胡說八道!”站在宋清淮後頭那個叫做升瀅的弟子站了出來。方才溫文雅致的人紅了一張臉,可見是氣急了。

宋清淮道:“退下。”

“……是。”

見此情景,仙山門人哪怕心頭惱怒,也不敢再多言。

黑袍老人哈哈大笑,“好一個道不同不相為謀!沒想到你我二人,竟也有一日兵戎相見…既然如此,出招吧!”

他翻掌打出兩個赤紅色的結印,宋清淮見狀,並沒有接招,而是打開結界,率先護住身後之人。

他側頭道:“退後。”

一幫人紛紛退至院外,不知誰拉了蘇裕一把,也將她帶入了一幫仙門人中。

宋清淮收去結界,那結印失去障礙,直衝他麵中而來。

“上仙!”

話音剛落,結印就被“天杪”劈成兩半,瞬間化為黑煙消失了。

“區區雕蟲小技,自然是奈何不了你!”

黑袍老人話完,伸展手臂,頓時一股黑煙湧起,他將黑煙團起到身前,蓄力間淩空飛起,一把扔出了手中不知名狀的東西!!

“天杪!”

佩劍嗖地一聲宋清淮手中脫出,朝黑氣飛去!與之相交而過時,劍身上散發的金光,將黑氣也浸透為亮色,瞬間同化為一股塵煙。老者的瞳孔中倒映出輝光,眼中閃出幾分驚豔。

“新得的佩劍?”

宋清淮道:“偶然所得。”

老者也不再多話,曲起手從懷中掏出張符咒,向天空一扔,大喝道:

“黑虎!”

刹那間,魔氣翻動,眾人皆提起一顆心,宋清淮亦是皺起眉頭。地麵上現出一隻龐大的四腳獸,忽而從黑氣中伸出頭顱來。終於看清模樣,赫然是一隻猛虎!身長十尺有餘,高有半丈多,皮毛黑黃花色斑斕,尾巴懶散垂著,四腳沾地,便如踩了棉花似的,懶洋洋地趴下去,神態無半分凶狠。

可誰敢因此有半分鬆懈?一眾人視線緊緊地釘牢黑虎,不敢放下心來。

“起來!”黑袍老人厲聲喝道。

一陣狂風卷過,黑虎不耐的嘶吼一聲,抬起了頭顱,大眼緩緩睜開如銅鈴,從裡頭迸出血紅的光來——

虎嘯山林,天地俱震!

震天響的咆哮振聾發聵,使人不得不捂住耳朵。老者運起法術,催動著黑虎站起身來,隻聽他一聲下令,“去!”

伴隨著天崩地裂的轟鳴聲,黑虎提起四肢,終於重拾威風,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地朝宋清淮衝去!!

“上仙小心!”

宋清淮神色凝重,天杪在半空中調了個頭,眨眼便飛回至他手中。他運起靈力,手指翻飛間,天杪劍身的藤蔓如有實質般從中蔓延入空氣裡,鋪成一片巨大的閃著金光的捕獸網。

猛虎凶猛卻無太多靈智,老者見勢不妙,迅速調整方向,黑虎卻刹不及,一頭栽進網中,伴隨著洪水般的嘶吼聲,劇烈掙紮起來。

那麵捕獸網就像個黑洞一般,宋清淮的靈力正隨著黑虎的掙紮源源不斷地向外湧出,隨時都有可能消耗殆儘!他額間已起了汗。

老者的情況也不容樂觀,他施法的雙手不住顫抖,已是強弩之末。

一旦他停止下來,黑虎立馬就會在網中窒息而死!他雙眼中布滿血絲,額頭、脖頸、手臂、雙腿上皆是青筋暴起,一旦鬆懈,隻怕連站都站不起來。

“師父!!你沒事吧!”少年按捺住上前的腳步,隻怕給他添亂。

黑袍人沒空再搭理徒弟,他緊緊咬著牙,不敢多吸一口氣,臉上汗如雨下。

這是一場持久戰,若不是宋清淮的靈力先耗儘,便是自己的金丹率先枯竭。

偏偏這時徒弟又喊:“師父!!!我去喊援兵!”

蠢貨!這方圓百裡哪裡有援兵!等他叫了人來恐怕自己都已死在這!方才叫他走不走!如今仙門人來了,想再把那人帶走也難!

想到這,黑袍老者一陣氣急,險些沒穩住手。

就是這一空當!一陣狂風起,宋清淮衣袂翻飛,衝天的金光環繞住他,使得所有人都不得不伸手掩麵。

待金光減弱,眾人稍稍張開指縫,隻見玉濯上仙原本一絲不苟的發髻不知何時散開了,烏黑的長發在風中飄飛,而離他三尺的頭頂,赫然懸浮著一根白玉簪子!

澤石白玉!!!

“那可是失蹤數萬年的上古靈石啊!誰能想到,那竟是玉濯上仙綰發的簪子!”

一幫弟子頓時沸騰起來,此時此刻,全都丟失了禮數。蘇裕亦是昂首失神地看著宋清淮。

數刻後,澤石白玉散發出的金光逐漸熄滅。眾人放下手來,隻見黑袍人連連後退,最後竟是跌倒在地,七竅流血不止。

黑虎已然不知所蹤。

“師父!!!”

天杪歸鞘,白玉簪子像是失力般從天而降,穩穩落到宋清淮手中。他的嘴唇此刻也失去了血色,額頭冷汗涔涔,勉強束起淩亂的長發。

“上仙!”

“上仙!!”

一大幫人蜂擁而至,圍繞在宋清淮身旁。

他虛弱地抬起手,指著躺在牆角邊呼呼大睡的賀玲琅,“帶走。”

又是一群人湧過去托起賀玲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