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聞聲回神,許是沒有想到有人會和自己搭話,她帶著些許意外轉頭望向和自己說話的那位中年婦女。
這人應該是這裡的老板娘吧。
她心下如是想著,卻並沒有開口接話,隻是愣愣得望著那人。
老板娘見她這般便認定了心中的想法,她原本有些擔憂的神色化為了一絲和善的笑意,開口安慰道:“要我說啊,不管是什麼事,都不要太當回事,我閨女和你一般大,但她應該沒你能乾。她是個實心眼,每天都沒心沒肺的嘻嘻哈哈的,有時候吃虧了都不知道……”
一提起自家閨女,那老板娘像是打開了話匣子,在話題逐漸跑偏的情況下,滔滔不絕的說個不停。
女子就這樣安安靜靜的坐在位置上,靜靜的聽著。
沒過多久,老板娘的聲音忽而戛然而止。
她像是突然發覺了什麼,輕一拍大腿,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誒喲,你看我這。我本來是想安慰你的,怎麼一提到我閨女就收不住話了。”
口中說著,她又是很懊惱的歎了口氣:“哎,算了算了,阿姨嘴笨不會說話。但你等會,我去給你做碗餛飩,不管什麼事,都要先填飽肚子,放心,算阿姨請你的,不用你付錢。”
“不用了。”
女子開口叫住了那位正一臉笑眯眯準備進裡屋的老板娘,她起身走至餛飩店的門口對著老板娘微微鞠躬:“我剛剛隻是在等人,不過他剛剛發消息說來不了了,所以……我就先走了。但還是謝謝您的好意。”
口中說著,女子伸手將眼鏡摘下安放好。
她抬眸深深望了一眼這位和善的婦女,臉上雖然沒有過多的表情,但聲音卻是比方才顯得越發溫和:“再過幾個月就要過年了,到時候外地工作的人也就該放假了,祝您和您的女兒早日團聚。”
輕飄飄的話語落到老板娘的耳中,她忽而感覺鼻尖一酸,輕聲一下:“謝謝你呀,好孩子。”
女子輕點了點頭,隨後轉身準備離開店裡。
“孩子你叫什麼名字?我看你挺合眼緣的,以後常來玩,阿姨請你吃餛飩。”
身後傳過來的話,裡麵帶了些小心翼翼又帶了些不易察覺的挽留,女子雖然不是很清楚這是為什麼,但也隻當是這人過於思念自己背井離鄉打拚的孩子了。
她轉頭望著老板娘,開口道:“我叫楊願生。”
楊願生說完,沒有再在原地停留太久,轉身走出,徑直朝對麵的商業街走去。
穿過商業街,順著馬路再走一段,就到了她所想的目的地。
那是一棟即將被拆除的廢棄居民樓。
楊願生望著那灰暗破舊的牆壁,帶著年代感的鐵樓梯微微有些出神。
“聽說最近要被拆除的那棟居民樓老是會發出一些怪聲,而且還失蹤了好幾個過來考察的工人,所以現在那裡已經沒有人敢過去了。”
清潤的嗓音憑空響起,楊願生的思緒也隨之漸漸飄遠。
……
昨天剛整理完委托人的資料準備出去接杯水的楊願生剛拿起水杯起身,就聽到了一陣敲門聲。
“請進。”
外來人聽她應下,便立刻扭動門把手走了進來。
那人是個留著一頭碎發,長相很清秀的青年。
青年見著楊願生,又見著她手中的水杯,便得意的揚了揚嘴角,露出了一對虎牙。
他對著楊願生晃了晃手裡的礦泉水瓶:“看來我帶對了,某位律師小姐不用出去接水了。”
青年說得真心實意,可某位律師小姐並不買賬。
“不是因為順手給自己買的還沒來得及喝,所以打算借花獻佛?”
青年聞言微一怔楞,露出了一副很是傷心的表情:“律師小姐,你這麼說,我時記的心都要碎了。”
見他這副耍滑頭的模樣,楊願生一時沒忍住揚了揚嘴角,她向前兩步,拿過時記手裡的礦泉水:“謝謝時偵探,不知道時記偵探來找我是有什麼法律事務要谘詢一下嗎?”
時記聞言聳了聳肩:“沒什麼事,就是記得你對怪談有興趣,所以想把我新接的委托講給你聽聽。”
將杯子放到桌上的楊願生回頭望向時記微一挑眉:“委托?”
時記故作神秘的笑了笑:“要不要先猜猜看?”
“……不猜。”
見某人拒絕的乾脆,時記原本脫口而出的話當即被噎了回去,他略帶不滿的輕哼了一聲:“你這還真是一點麵子都不給……”
……
楊願生的思緒漸漸回神,她自覺身後有一陣若有若無的涼意在靠近,便朝前走了一步隨後立刻轉身,一記高抬腿直接踢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