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測他可能是被吃人的罪惡感擊垮，又否定了這個猜想，畢竟剛才他嚼著我的胳膊嚼得很香。又想他可能是因為死不了而痛苦，或者是因為再生時的苦痛而崩潰——不論為何，我們都算是半個同類。

抱著惺惺相惜之情，我想要開導這位滿嘴尖牙的同類。卻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已經一改剛才癲狂的樣子，反而是饒有興致地盯著我看。瑩綠的眼睛轉來轉去，一看就沒憋好屁。

或許同類可憐，但我確實不想跟精神不正常的人相處。

剛想甩掉這精神不正常的小子，轉頭他就像八爪魚一樣扒上來。

“嘻嘻，既然是同類，那就帶我走吧~”

這就是我不願意跟精神不正常的人相處的原因。

3.

估摸著現在應該是某個戰亂的年代，屍橫遍野，腐臭的味道彌漫在大地上，滿眼望去儘是荒涼。不論過去多久，人類總是以最殘忍的手段對待自己的同類。遠處屍橫遍野，近處爾虞我詐，也不知道坐在那高堂之上的人，是如何想的。

所幸這片區域已經沒有活人，在紅毛的指引下，我們找到了還算比較乾淨的房屋。

房間裡擺設很乾淨，就像災難不曾踏足。

眼睛餘光看見紅毛嗅了嗅之後，開心地從角落裡拖出這間房屋的主人，他痛哭流涕地爬向我求饒，滿是希冀的眼睛在看到我嘴角的尖牙後又黯淡了下來。

又也不知道是死在人類手裡好，還是淪為這怪物的食糧好了。

“啊......給我留點血。”

或許哪個都不好。

雙手合十之後，我開動了。

事後我跟紅毛解釋，尊重食物是美好品德，紅毛拿人家骨頭剔著牙嗯嗯地敷衍我。

“你隻喝血嗎？”紅毛眨著大眼睛，湊過來問我。按住他湊過來的腦袋，我才得以仔細地端詳他的相貌。紅發，碧眼，小雀斑。總而言之，長得還不錯。

“嗯，我是吸血鬼。”

“那我們還挺般配的欸。”

不知道怎麼，他好像很開心。又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他湊到我之前的傷口上嗅了嗅，想了想又張開嘴，尖牙停留在幾寸之外。我的拳頭已經捏緊了，吃飽了還來找茬，揍掉他兩顆牙都算輕的。

“你可以叫我一枝花，而且補充一句，你的肉不好吃。”

“我叫一根草，謝謝，你的血也不好喝。”

天快亮了，我皺著眉去關好門窗，他看著我笑。

總愛笑的人肯定腦子不好，這是我從他身上得到的結論。

4.

那之後的日子很簡單，白天一起睡覺，晚上一起打獵。這裡經常有被扔過來奄奄一息的人類，他們中有的不被當朝權貴所容，有的不過是戰爭的犧牲品，有的僅僅是說錯了幾句話。與其讓他們曝屍野外，不如在我肚子裡入土為安——我是這麼解釋的，結果一枝花說我虛偽，我說他吃了一身，臟死了。

然後他就湊過來拚命往我身上蹭，被我打飛的牙很快就又長了回來，我氣不過想要咬他的脖子。結果被他一躲咬偏，徑直啃上了他的嘴唇。

沒有意識到任何不對，控製住他想要掙紮的手，甚至還得寸進尺撬開他的牙關，用舌壓住他礙事的舌頭，把他嘴裡殘餘的血液吸走。

直到看著他呆愣的表情，我才意識到我可能親了個吃人魔，更不妙的是，吸血鬼的唾液裡含有催清的成分。

我說：“你彆激動，我們回去再說。”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