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我才是那個最沒有魔法大陸生存技能的人,為什麼打水、抓魚、燒烤、搭帳篷……都是我一個人在做?雖然克裡斯汀有主動一起幫忙,但看到她嬌弱的身軀和瘦削的臉龐還有那破舊的衣裳,任誰都會想讓她安心等待就好——為什麼煉金術士會這麼窮困潦倒,我實在搞不懂,看來搞不好變出一枚金幣的成本是兩枚金幣。
“我恨原始社會,我恨沒有味道的魚,我想吃自熱火鍋。”
“自熱火鍋?有,隻是我們沒買。”麥斯如是說。
……我需要對這個世界再多一些了解。
這之後的每一天,我都在兢兢業業扮演男仆角色。彆的我也不說了,能不能不要在我經曆了抓魚掉河裡,烤魚燒焦頭發,打獵掉進陷阱等一連串悲慘事故後,還對我露出失望的小狗表情啊。對這個世界失望的人應該是我吧……這一路上,唯有克裡斯汀小姐時不時對綻放的溫柔笑容,能療愈我傷痕累累的內心了。
我注意到,克裡斯汀總是會陷入沉思,眼角眉梢也會隨之籠上化不開的淺淺憂愁,當她發現彆人注視的目光時,她會迅速從自己的情緒世界抽離,換上和煦的微笑。
我幾乎就快要忘記,前麵有個大陷阱在等待我們。
一個是尚未暴露目的,但十有八九沒安什麼好心的煉金術士;一個是早就暴露了身份,還貪圖彆人黃金的魔王;再加上等著看好戲的我,三個各懷鬼胎的人就這樣一路前行。
等我們來到克裡斯汀指示的地點附近時,已經是五天後。
這裡同來時路上的風景不同,是一片荒涼的戈壁灘。一陣陣無精打采的微風吹過,推搡著地上的風滾草越走越遠;幾隻垂頭喪氣的烏鴉蹲守在塵土飛揚的石堆旁,漫無目的地徘徊遊走;這片饑腸轆轆的土地,仿佛會在夜裡悄悄發出低鳴……
真是荒涼,就像我想象力匱乏的大腦。
夜晚氣溫降落到零下,我和克裡斯汀不得不整宿圍繞著一團火堆取暖。比克裡斯汀幸運的是,我可以無所顧忌地湊到麥斯身邊,貪婪地汲取他身體的溫度。不得不說,小火龍真是天然的暖寶寶。
“什麼時候能到啊?”我百無聊賴地問著。
“明天。”克裡斯汀這樣回答了我,可前兩個夜裡,她都是這麼說的,她已經失去了信譽度。
依偎著麥斯睡了一夜,當黎明的微光如同輕紗般落在眼前時,我們蘇醒了過來。想想來到這裡後,幾乎沒有睡懶覺的機會,倒是治好了我日夜顛倒的毛病。
我們隻走了兩三個小時,就到達了目的地。
克裡斯汀指著最高的一座小山丘對我們說:“就是那了。”
可當我們登上那座小山丘,搜索了整整半天後,也一無所獲——沒有神秘的符文,沒有迷惑的暗示,也沒有隱藏的機關,一目了然光禿禿一片。
“克裡斯汀,我們到底要找什麼?”我一頭霧水地問。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要等月光給我們指示。我們就在這裡等等吧。”克裡斯汀說完,坐在了一塊石頭上。
又是月亮。
也許克裡斯汀並沒有注意到,人們在編故事的時候總是習慣引用自己熟悉的意象。之前宣傳的表演定在月圓之夜,如今手抄本的秘辛也與月亮有關。或許是巧合,或許不是。不管怎麼樣,狐狸尾巴馬上就要露出來了。
我也假裝若無其事,坐在了石頭上。
這時,克裡斯汀拿出水壺,遞給了麥斯。
這還是她一次共享自己的個人用品。
麥斯沒任何防備,伸手接住水壺。
我不禁感歎:多麼拙劣的計劃,毫無藝術感的陰謀,怎麼看怎麼有詐,我都懶得猜就知道水裡有毒。
我湊到麥斯身邊,順手拿過水壺,笑嘻嘻地說:“喝彆人的水有概率感染細菌,為了健康,大家應該各喝各的。”
“伊安。”
“嗯?”
麥斯看著我,笑得一臉溫厚,他說:“我不能動了。”
啥玩意?這還什麼都沒乾呢就寄了?
“我在水壺上下了咒,一種隻對龍有用的禁錮咒。”克裡斯汀站起身,朝我們緩步走來。
媽的大意了。
我們的腳下突然升起一圈耀眼的光芒,下一秒卻直接將我彈飛出去。
我心想不好,他這是要被困住了。
這我總不能坐以待斃。
然而克裡斯汀根本沒給我反應的時間,她突然以極快的速度衝向我,朝我揮出手刀。
擺明了想把我打暈。
雖然我很弱,可怎麼說也自封猛男壯漢,總不能老老實實站著被人打。在她靠近我的一瞬間,我沒有一絲猶豫,在最快的時間內采取反攻。我抬手攥住她的手腕,使勁扭轉,把她的胳膊反鎖在她身後。我又怕下手太重掰斷她瘦弱的臂膀,便留了幾分餘力。
但低估女性的力量是會遭到報應的,比如現在,她隻是借力順勢側身,接著用另一手肘猛地撞向我的腹部,就讓我跪在地上吐酸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