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偉霆拉了拉鈴，順德女傭馬上進來了。“帶楊小姐到太太的衣櫥換身裙子。”程偉霆又對楊米說，“換好衣裳，讓我寫生一幅。這就是麵試。”楊米點點頭，隨女傭出了門。

程偉霆口中的“衣櫥”，原來是一小型圖書館大小、上下兩層的衣帽間。古典的樓梯正中天花上掛著一盞耀眼的水晶燈，照得打過蠟的實木衣櫥熠熠生輝。女傭把楊米帶到粉紅絲絨貴妃榻旁，隻見上麵已經擺放了挑好的一件單肩純黑晚禮服。茶幾上打開的絲絨盒子裡是一套相襯的珍珠耳環與項鏈。“楊小姐，這是少爺挑好的。請您換上。”說完帶上門出去了。楊米見是單肩裙子，並不能穿胸衣。但是想想那一個大洋一小時，摸摸裙子，質地厚重，果斷換了。

楊米換好了裙子，女傭把她帶到了大宅一處露台。程偉霆已經拿好畫板在等著。見她拖著拽地的長裙緩步走過來，程偉霆心裡暗暗吹了一聲口哨，這一切都是值得的！“楊小姐------”“叫我小米就好了。”“小米，咱們迎著陽光畫一幅？你挑一個位置，自己擺一個姿勢。”楊米打量了一下地方，走到露台一角站好。秋風撲麵而來，楊米伸手到後腦勺壓住被吹亂的秀發，想起要被畫，把臉轉向了他。“這個姿勢很好！有點冷，我畫得還算快。畫完了咱們進屋。”“沒關係。”

兩人無言，小米努力保持姿勢和表情，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直直望向程偉霆。程偉霆強裝鎮靜，抓緊機會好好端詳小米，下筆把美人影象還原於畫紙上。小米從來沒有做過模特，心裡有那麼一點點壓力，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身體表情太僵硬了，跟其他應聘者對比如何？不過亦無暇細想，那陣陣秋風吹來，太陽的能量頗為微弱，小米感覺牙齒快要開始打顫之時，程偉霆一聲，“可以了。”

小米放下扶著頭發的手，快步走向程偉霆，把他的輪椅推進了屋內。程偉霆心想，這姑娘心地還不錯。兩人在小起居室壁爐前坐下，女傭送來咖啡和茶，還有各式精致甜點。程偉霆見小米一下暖和起來，如玉的臉上透著粉紅，看癡了。小米咬了幾口黃油餅乾，見他又定定望著自己，心想，糟糕！連忙說，“對不起，我忘了 - 這是高級定製的裙子！”程偉霆擺擺手，“沒事，傭人會處理。多吃點。”待她吃完，程偉霆畫也最後收筆了。小米看了看，沒想到他畫功如此了得，簡直像是一張她的彩色照片。“像不像？”小米用力點了點頭。程偉霆心情大好。小米問，“那我什麼時候知道是否麵試成功？”“我可以告訴你，你得到了這份工作！”“謝謝老板！”“老板太生疏，我比你大，叫我威廉哥哥吧。”小米露出月牙笑，起來去換衣服。程偉霆看了一眼她透著輕快的漂亮背影，肩頭一片膚光勝雪，心裡竟然湧起了一陣久違的幸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