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時常走丟,隻要出了門就大概率會不知所蹤,所以黎朱白儘量把他留在自己的視線範圍之內。導致徐宇到後麵隻要看不見黎朱白就會像孩子鬨騰,見麵以後就抱著他不肯撒手。
按理說,黎朱白不應該有更多奢求的東西了。
那一天,黎朱白幫徐宇洗澡時,發現他的眼神忽然長久地停留在他臉上。
“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他笑說。
徐宇看著黎朱白的臉,像看著一片沒有儘頭的海,眼神澄澈而沒有焦點。浴缸裡的水嘩嘩地流淌著,和浴室的瓷磚碰撞出空蕩的水流聲。
他從浴缸中伸出手,慢慢撫上黎朱白的臉頰。黎朱白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或許是有熱度的蒸汽盈滿了浴室,讓他大腦供氧不足,或許是香氛的氣味麻醉了他的心智。
“小宇。”黎朱白喃喃道。
徐宇手指上未乾的水珠順著他的耳廓滑進他的脖頸,方才還是溫熱的液體此時已經冰涼刺骨,引得黎朱白不覺戰栗。
黎朱白控製不住湊上去吻了吻他的唇。當他重新看見徐宇的臉,卻發現他有些驚奇與無措。
“對不起,”黎朱白差點急哭了,眼淚控製不住地湧上來,他哽咽著解釋,“對,對不起,我還以為……”
他刹那間有些失望,卻又慶幸起來。
他感到自己是一個偽善者,一個人渣,一個殺人凶手——他是一個糟糕透頂的人。
濕漉的白色瓷磚,蒸騰著水汽的浴缸,徐宇好像在思索著什麼,猝不及防地把抽泣著的黎朱白拽進水裡。
黎朱白驚叫一聲,卻被水的撲濺聲蓋過了。他不得不扶住徐宇的肩膀來使自己保持平衡,轉眼間自己已經跨坐在他身上,下半身浸泡在浮著泡泡浴的水中,上衣也幾乎被濺濕了。
徐宇輕輕抹去黎朱白臉上不知是眼淚還是濺上的水珠,黎朱白順勢把臉埋進他的手裡,輕輕地蹭,吻了吻他的手心。
然後他慢慢湊近徐宇,捧住他的臉,卻無法直視他毫無雜質的眼睛。於是閉上眼,試探著舔了舔他的唇。
徐宇笨拙地配合著他,仿佛還留存著身體記憶一般,很快便熟練起來。
黎朱白突然感到一陣觸電般的感覺從背後傳遍全身,他差點叫出聲。徐宇的手不知何時已經鑽進了他的衣服下擺,開始往上撫摸他的背脊。黎朱白快要無法保持平衡,隻好摟住徐宇的脖子。
不行,這樣不行。黎朱白喘著氣,心裡有一個聲音在叫喊。但他已經無法思考了。
不行。他還在竭力地勸阻自己,他想要去推開徐宇,卻被一股更大的力量扯回來。
不知是否由於浴室的悶熱,他的臉仿佛在燒。
“等一下,”他強忍著,掙紮著想從水裡起身,“不可以。”
可徐宇十分魯莽,像是不懂人倫的禽獸一般粗暴。
徐宇想要離開,卻被黎朱白阻止了。
黎朱白閉著眼,把頭靠在徐宇的頸窩裡,低聲說:“就保持這樣…一會兒就好。”
仿佛是與生俱來的知覺,仿佛是磨合已久的齒輪。
徐宇很聽話,順從地被他抱著。
黎朱白輕輕撫摸著他留著濕發的腦袋。觸感就像被雨淋濕的毛毯。
……
黎朱白陷入一個焦慮的夢境裡。夢裡他被困進一個狹小的空間,四麵八方都安置了監控,不斷經過的神秘白衣人以怪異的眼神打量他。
畜生。變態。惡魔。接連不斷的詞語蹦到他臉上。
正當他苦於清醒的夢魘無法自拔時,被一陣電話鈴聲吵醒,他拿過手機一看,是路春山。
他猶豫了一下,怕吵到徐宇,剛想掛掉,卻發現身旁的被褥是空的。待鈴聲響過兩遍,還是接了起來。
“喂,朱白?你在哪?”
“你那麼早打過來乾什麼?”黎朱白皺著眉,在話儘頭歎了口氣。
“早什麼?都已經下午一點了!”
黎朱白感到腰酸背痛,迷迷糊糊間突然產生了一種怪異的感覺。身體好像被誰撫弄著,每一處敏感點都被觸及。緊繃的頭腦與身體突然鬆弛下來,他口中差點抑製不住發出□□。
他意識到身上壓了重物,徐宇從自己的被窩裡露出半個腦袋,他正伏在自己身上。
發現黎朱白的動靜,徐宇抬頭看他,一雙眼睛充滿了無辜。
黎朱白頭皮發麻,用手撐著想逃離,他把手機拿遠,壓低聲音斥責:“小宇,你在做什麼……”
徐宇跟沒聽見似的一把把他拽回來,繼續將臉埋進他的身體裡。黎朱白不禁扶住徐宇的腦袋,拚命往外推,可又使不上勁。
鬆開後,徐宇上前又吻上他的嘴。黎朱白眼睛瞪大了,想要掙紮,卻無力逃脫,隻能眼睜睜感受著自己被儘數掠奪。
手一鬆,手機啪嗒掉在地上。手機裡還在傳出路春山的聲音:“朱白?朱白?”
身上的徐宇輕舔他的耳垂,又咬了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