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錢大和雨若蘭相扶著,跟著另外一個修士走進來的時候,夏從心也是如此暗示。
幾人都按捺下好友重逢的欣喜,按照往日的默契,各選了個合適的方位站立,以便靠掎角之勢,互相保護。錢大看著錢二斷了的胳膊,眼睛紅了紅,到底還是逼自己轉開了視線。
不需要再多言語,眾人在互相打量了一番後,其中一個青衣修士躍上了高台。“我素來不喜婆媽,想得傳承的,就來試試我屠某這把狂刀!”
不準備爭奪傳承的修士紛紛後退了幾步,夏從心乾脆拉著錢二走到角落,盤腿坐下,布置了三重禁製,連聲音也穿不出,這才開始給錢二療傷。
錢二也小聲說起了這段時間他們的際遇。
原來自那天夏從心引爆了煉器爐,他們便被夏從心一起帶著,進入了秘境。幸好錢大錢二和雨若蘭落在了不遠的地方,幾人很快重聚。他們的試煉與夏從心兩人不同,他們竟然是一直在穿迷宮,迷宮裡各種機關,幾人反複受傷瀕死,比夏從心二人還要驚險。在通過各種試煉之後,錢大錢二已經煉氣五層,雨若蘭也到了練氣四層,他們獲得了十枚玉符。在來到剛才的鬥戰台後,錢二本來人就小力弱,所以也不打算參與爭奪,但偏偏就是有人不放過他,一進入此地,就幾人戰成了一團。他的胳膊,也被那虯髯大漢一把砍掉了。
夏從心從中聽出了點意思,她還以為所有人都是在各種妖獸地盤打轉,原來不是?那為什麼大家都不一樣呢?是用什麼劃分的呢?是不是因為風無釋學了演獸圖,而她有木係靈力,所以就在林子、草原中與妖獸中周旋;而錢大錢二雨若蘭都有都有土係靈力,所以就在迷宮中通關呢?
在兩人竊竊私語的時候,外麵已經開打了,十個第一關的獲勝者被一道靈光直接攝到了鬥戰台上,鬥戰台升起了靈氣壁,明顯不分出勝負就不會放人出來。不用多說,眾人戰在了一處。
夏從心停止了說話,捏緊了手心,因為風無釋也被攝入了。他畢竟還小,今年也不過十四歲,在一眾人高馬大的成人中,矮了一個頭、少年身形也單薄了不止一兩分,所以哪怕他渾身浴血的提著長戟,也成了他人眼中的軟柿子,不由得讓人為他捏一把汗。
“裡麵是不是有練氣大圓滿的修士?”錢二小小聲的問夏從心。
夏從心麵色凝重的點點頭。她傷勢恢複以後,對他人修為的感知也恢複了,大概是能感覺到台上幾人的等級的。其中至少有三人是練氣大圓滿,有五人至少是練氣八層以上,隻有兩個人,大概是練氣六七層,其中一人就是風無釋,也就是說,他不僅人小,他還修為低。
夏從心不是那種前世看了很多穿越文的小女生,修真界的經曆也告訴了她,越階對戰在修真界是十分稀少、十分困難的,每上一個境界,那種數倍於前的靈氣量、領悟的法門,都是不可同日而語的。她從來不曾幻想,自己能越階對戰,哪怕之前她敢硬剛築基初期修士,那也是因為她手握師父給的陣盤,可以狐假虎威。而風無釋就算體質特殊,靈氣魔息加起來,能逼退比自己高兩個小境界的大妖猴,但又怎麼敢真的與這麼多高階修士對敵,還妄圖取勝?
傻子,乾嘛要逞能啊,直接說退出不就好了?這裡的大能肯定能聽到的!
夏從心焦急得在心裡揍師弟,但是麵上還是一派淡然。片刻後,她覺得自己不能就這麼看著風無釋死在上麵,得想想辦法,於是,她將目光移到了鬥戰台的防禦罩上,這是防禦罩,也是隔絕靈氣的陣法,所有比鬥的人的攻擊,在觸及防禦罩後,就消失無蹤了,保證了外麵人員的安全,丹這防禦罩也像個籠子一樣,把十個人困在了其中。
能不能想想辦法,突破這個籠子,在風無釋需要幫助的時候插手呢?能不能破開防禦罩,在風無釋受傷的時候,及時把他撈出來呢?
夏從心看著台上眾人都亮出了武器,自己手上一揮,一排玉簡出現在了她麵前。
這是她推演陣圖時常用的東西,陣圖一方麵需要經驗和記憶,另一方麵也是有公式推演的,她在宗門就學了《陣法算學》。而現代學生會用草稿紙來記錄和計算,修士記憶和推算能力都十分強悍,一般都是用玉簡直接快速的記錄一下推演的過程,以便反複推導、尋找錯漏。
一個玉簡能記下上千本書,夏從心卻擺開了一排十幾個玉簡,是已經做好這個陣法十分複雜的準備了。
台上打得靈光四射、不時傳來哀嚎聲,夏從心也不時將手掌從一個玉簡挪到另外一個玉簡,眼中卻是始終盯著台上的陣圖,每次有覺得模糊或者奇妙的地方,便抬手打出一道靈光,衝向防禦陣,看防禦陣法的反擊力道、方位和靈氣類型。若是思維可以具象化,那夏從心此刻的眼中,一定有一排排數字和符號在飛速的刷過……
推演到第五個玉簡的時候,夏從心覺得頭昏腦漲,再次凝神去看鬥戰台,卻眼前發花,再也看不清了,她知道自己沒有神識,這是費靈力推演,已經到了她算力的極限,想更進一步、哪怕隻是簡單把陣圖完整的記錄下來,卻還是力有不逮,胸口一悶,一口鮮血噴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