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無釋以火靈力淬劍,想消弭這風雨之勢,又以《五行劍靈訣》,以快打快,在竹簡中飛速格擋,身形幾乎化為殘影。隻防守,並非是風無釋的風格,就在麵具人站立不動的操作竹簡時,他腳下的石台突然崩塌,麵具人身形一歪,操作的竹簡也停了一瞬,就在這一瞬間,風無釋拚著被一隻竹簡洞穿腹部的力道,強勢閃到麵具人身邊,另一手抽出了一隻短匕,欲傷麵具人掐訣的手。哪知麵具人隻身形如同鳥雀般在空中翻轉,便用另一手、以兩指夾住了風無釋的短匕,風無釋不肯退步,靈力瘋狂湧入短匕,麵具人也終於發狠,上百染血的竹簡飛速轉頭,往風無釋後背衝來。
夏從心一下站了起來,而台上的風無釋速度更快,眼見事不可為,便陡然一個後下腰,躲開竹簡的攻擊,而後就著這個姿勢一個翻身,成單膝跪地姿勢,另一手的長劍已然揮向麵具人的下盤。一直雲淡風輕的麵具人終於不得不挪動他尊貴的腳,飛向半空,而後他就發現,自己的衣袍下擺被那一劍的罡風割裂,雙腿上也被撕開了一道鮮血淋漓的劃痕。
“劍意?!”麵具人詫異的開了口,“不,不是劍意,隻是劍風!”很快他又否認了,如果真是劍意,絕對不會隻是傷了他的皮肉而已。
風無釋正要乘勝追擊,再來一劍,但他淩空一劍,正好落在麵具人身前,卻再難進一步,一道金色的靈氣阻擋了他,這是……此人的靈氣顯形!這麵具人壓住自己不晉階到練氣七層以上,並不是他不能晉階,而是他在提純壓榨自身靈力,而他此刻釋放出龐大的靈力,竟然讓風無釋連近身都難,兩道靈力互相衝擊,周圍的防護罩都被震蕩得不斷顫動,讓周圍圍觀的人都緊張了起來。
麵具人也不再用竹簡,他緩緩邁步向前,風無釋便被強大的靈力衝擊得腳底不由自主的滑動,一寸寸往後退去。而後麵具人狠狠一掌拍出,風無釋哪怕儘力躲閃,還是被狠狠拍到了防禦罩上,再狠狠摔落下來,噴出了一大口血。
夏從心瞪大了眼,捏出塊陣盤,就要衝上前去,卻在風無釋通紅眼神的注視下,緩緩停下了腳步。
她看到風無釋再一次爬了起來,麵對麵具人“是否認輸”的逼問,風無釋隻是諷笑著搖了搖頭。
夏從心不理解!她真的不理解!為什麼?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啊!他們還這麼小,以後什麼機緣不會碰到?這隻是他們第一次出山門曆練,何必要為了一口氣,把命搭在這裡?有什麼東西是比命重要的?哪怕是傳承,日後不是沒有機會得到其他傳承的啊!她不就學會認輸了嗎?她打不過妖猴,認輸了才留下性命,她打不過馬競,曾經難以說出口的心魔誓,說發就發了!她打不過那麼多妖獸,說跑就跑了!這有什麼啊!
在風無釋第三次被打出去後,夏從心和錢大都再也忍不住,撲到了防禦罩上,“認輸,我們認輸,我是他師姐,我說了算!”夏從心再也顧不得再隱藏身份了,她要救風無釋這傻瓜蛋!錢大也拚命點頭。
風無釋倒在地上,隔著防禦罩,看著夏從心,鮮血染紅的嘴唇輕輕翕動,輕輕發出了聲音,“不……”。而後,他又一次緩緩爬了起來,染滿了他鮮血的長劍握在手裡濕滑,他抓得緊緊的。
“何必?你打不過我,注定是得不到傳承的。”麵具人再次開口,這次,語氣中卻有了一絲莫名的感歎,不再像之前那樣的冷漠冰冷。
“我的師父,本來也是少年天才,卻因敵人折磨,失了心氣,修為一落千丈。我的師姐,為了護我,一次次被妖獸打傷,一次次向強大的敵人服軟、與他們周旋,我知道,她不是這樣的人,她是寧願烈火焚身,也不認輸的……”風無釋轉過頭,垂下眸,看向光幕外愣住的夏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