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圍觀弟子也紛紛重整神色,不敢再指指點點。
夏從心這才展顏一笑,“沒這個意思就好。好讓師姐知道,若我器峰行事霸道不講道理,今天師姐敢在此冒犯我峰峰主,我就敢讓你走不出我峰峰頭!”她又放鬆了神色,“當然,我峰可不像其他沒規矩的峰頭,彆人要殺她宗門弟子,她竟也能護著這等仇敵步步高升,當真是給宗門長臉!隻怕日後我宗門弟子但凡在外遇到截殺,隻要對方家族有個年青俊雅的公子哥兒,此事就能媚眼一笑……抿恩仇了~”
“噗嗤~”不知是誰率先笑出來說聲,很快周圍就“噗嗤~噗嗤~”的接連響了起來,夏從心這個促狹的,彆人給她家師父扣了個仗勢欺人的帽子,她便給對方峰主扣了個見色忘義的帽子。
本來周圍沒這麼想的人,看一眼那哭得梨花帶雨的美男子,竟然像是被打開了新思路,一下子就跟著浮想聯翩了起來,更有不少本來暗自心動的女子,也被逗得樂了起來。一峰峰主的桃色新聞啊,誰聽起來不興致勃勃呢?
“你!你大膽!你敢如此汙蔑我師父!”柳絮絮一看周圍人的反應,當下麵色漲得通紅。連靠在她身上裝悲傷的宋雲台也有點裝不下去了,再裝柔弱,他就真成了“以色惑人”的人了,不由暗暗挺直了腰背。
“什麼汙蔑?我有說誰嗎?誰像你一樣指名道姓的汙蔑人啊!”夏從心哼笑,“今日!我本笑臉相迎,本來隻要宋師兄給我們好好賠禮道歉,我們自然揭過此事,大家都是一個宗門的弟子,牙齒還有嗑到舌頭的呢,我又怎麼會抓著不放?”夏從心看著周圍的弟子,又一副忍辱負重的模樣深深歎了口氣,“可誰知,你們卻一個以家族慘事逼我咽下當日被殺之仇,本來死者為大,我也想就此放過,哪知另一個!竟然欺我還不算,還要辱我師尊!我身為師尊弟子,雖然隻是個小小練氣修士,更沒有宋師兄如此大的天資,難道就能眼睜睜看著師尊被人侮辱?!修為差的人,就活該受此侮辱嗎?修為高潛力大的弟子,難道就能犯了殺人之過後,還來逼迫對方原諒嗎?”她大聲叫道,聲音沙啞,讓人聽得心裡發酸,“受傷的是我們,被追殺兩年的是我們!被迫原諒的還是我們!我們低階修士就生來卑賤,活該受此脅迫嗎?!”
“說的好!”這番話不知道說到了多少弟子的心坎了,此刻,他們再也管不了什麼美人師兄了,紛紛大聲給夏從心喝彩,有的甚至被她的話觸及了傷心事,眼眶都紅了。
“我並無此意!”眼看形式即刻便扭轉了過來,宋雲台暗暗罵這死丫頭牙尖嘴利,也暗恨自己帶了個笨嘴拙舌的幫手過來,可恨他這個原本有錯的正主,實在不好正麵對上苦主,隻能博人同情。此番若不能扭轉局勢,隻怕他就算成了核心弟子,也名聲敗壞,再也無法收攏人心、培植勢力了。“夏師妹這話我委實不敢認,我家做錯事是事實,我誠心賠罪也是事實,何來欺壓低階弟子一說?何況夏師妹得到了秘境鑰匙,早已獲得大機緣,我等又如何敢欺壓師妹?我們師兄妹不會說話,隻望夏師妹莫要辱我師尊清譽,否則,在下真是萬死難辭其咎了!”悲切的說罷此話,他竟然一撩衣袍,跪下了,“雖說我是師兄,但我為家族賠罪,心甘情願。今日我便跪在此處,認打認罰,隻願夏師妹消氣!”
原本情緒鼓噪的人一看這舉動,都嚇了一跳,他們何曾看過核心弟子跪在他們麵前的樣子啊?原本應該身居頂端的人,這樣俯身跪拜,根深蒂固的階級觀念,讓圍觀弟子們一下子為難了起來,就好像宋雲台不是跪的夏從心,而是跪的他們一樣,紛紛避讓開來。哪怕他們心裡還是覺得宋雲台做的不對,但也突然覺得,對方這麼做,也實在是夠彌補了!本來嘛,夏從心幾人這不是沒事了嗎?聽說還晉階了呢,也算因禍得福,豈不知,也許宋家的為難,也是這機緣的一環呢?
隻有幾個紅了眼睛的弟子,還不依不饒的盯著宋雲台不放。
若夏從心知道了他們心中所想,怕是要狠狠呸他們一口,“真是跪久了站不起來!隻聽說過感謝自己趟過困苦的,沒聽說過受害者感謝謀害者的!”
而更有有心人聽到了“秘境鑰匙”、“機緣”等話,想必要不了多久,此事就會傳遍宗門了。樹大招風,必然不會平靜。好一招禍水東引!
不過,夏從心並不擔心,哪個修士晉階沒有獲得機緣的?隻要這個秘境“消失”了,就沒人能知道她們從中獲得了多少東西。今日的目的已經達到,宋雲台哪怕是跪下了,在低階弟子心中,他也是做錯了事情才跪,是他罪有應得。所以夏從心立刻裝作一幅驚訝的模樣,趕緊招呼,“快快快!快幫我攔著宋師兄!這是在做什麼?那秘境鑰匙我們才得了多久?宋師兄闔族可是得了它快二十年了,家裡出了好幾位築基修士呢!強還是得師兄強啊!而且我剛才也不過一時悲憤、講講道理,最終還是要原諒宋師兄一家追殺我們的!宋師兄何故如此啊!這我哪裡受得起?要不,我也給宋師兄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