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樣 菀菀類卿(2 / 2)

瑞雪兆豐年 風恣意 3866 字 11個月前

陸汀白聞言抬頭對上了她,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交合了。

“端姑娘,你看看,這可是你的要的玉佩。”張彤音量至少比往昔高了八個度,叫的所有人都往他的方向看去。

端兆年不滿地啜了口水,“張大人,你若是再大聲點,我從今往後就直接改用右耳聽事了。”

不遠處的兩人也循聲看了過去,陸汀白下意識開了口,“她什麼時候來的?我怎麼沒發現。”

祁姝湄順著陸汀白的話注視著端兆年,既是一朝驚豔,也是細水長流。這樣出塵的樣貌,祁姝湄從未見過,不由得感慨道:“經雪則豔,遇霜則清,香遠益清,亭亭淨植,她很美!”

陸汀白遲鈍了一下,點頭,眼睛未從端兆年身上移走過半分,“嗯。”

端兆年亦看了他們一眼,隨後伸手從張彤手裡拿回了自己的東西,躬身道:“郎才女貌,確實登對。張大人若不再勇敢些,那女郎便要成彆人的了。”說完她頭也不回地走了,一個多餘的眼神都不給陸汀白。

好一個薄情的女郎!陸汀白在心裡暗暗編排了下端兆年。

如陸汀白所願,汴黎很快就傳出他、張彤和祁姝湄三人的惑事,最後直達文武百官,一時間在朝堂各派中引起了的熱議。有人惋惜,有人說陸汀白渾,有人則看戲,眾口難調。局麵有點不利,伍氏心裡更是惶惶不安,經她的旁敲側擊,李正最終下令為祁張兩家賜婚。

詔令下來的當天,陸汀白隻覺煩悶,吃了一天的酒,走路都踉蹌不穩了,而後又不顧冷寒凝的阻攔策馬出了城。疾風衝耳,他想起了祁姝湄說過的一句話:人若是被困住了,便是一輩子都很難如願了。

狂風衝散了陸汀白的酒意,他如一匹被刨去利爪的夜色困獸,滿身狼狽,疼痛失敗且無助,看不到結果。他酣暢淋漓跑了好遠好遠,直至酒醒才重新折回。

汴黎城的一處荒郊外,伴隨著一陣驚鳴的嘶叫聲後,不高興疾衝而出,端兆年當機立斷翻身上馬,她一手緊扯著韁繩,一手執過馬鞭,她還未用腳蹬踏不高興,不高興如它名字一般不高興,風馳電掣般朝前方狂衝,桀驁、不甘、盲目無路。不高興已然失控,超出了端兆年的掌控,她一時自亂了陣腳,眼見前路越走越窄,她無論如何都驅不動不高興,被迫在馬背上苟延殘喘著。

時運不濟,出門忘了觀黃曆,端兆年被帶進了一片密林,狹窄,亂枝橫生,打的她腦袋昏沉的。她強定亂緒,以枝做劍,掃清一路障礙,終於出了密林,以為可以鬆氣了,結果不然。不高興轉頭就給她栽進了水裡,她不習水性,起初還在水裡掙紮著,後來她索性不掙紮了,像是存了死誌,不鬨也不喊,由著自己慢慢下墜。

“你他媽是不是瘋了!不會喊救命嗎?!”陸汀白從水裡把端兆年抓起,怒吼著她。

陸汀白回途時,恰逢見到端兆年,左右心裡不願回去,便一路跟著她,看儘了她的狼狽。幾次想出手,可見她自始至終沒有求助的打算,他也就沒多管閒事。他不過是想見她服一次軟,奈何眼前的人比石頭還硬,就是寧死,也不開口求助,他都要氣死了!陸汀白在黑夜裡無聲地陰沉著,居高臨下望著因劇烈咳嗽而抖動的端兆年,他勉強驅散的不快再次衝斥上頭。

“我這命還挺硬,三更半夜落個水都有人救,”端兆年語氣是輕快的,並沒有劫後餘生的恐懼。

端兆年站立於風中,打透的衣服,蒼寞的眼神讓她看著孱弱落魄不已,讓陸汀白再也生不出氣,他脫下外衣,頂著端兆年的冷漠蓋在了她身上,“沒見過你這麼要強的人,比她更甚。”

端兆年眼眸輕顫,身比腦快,她躲開了陸汀白的體貼,陸汀白的手尬在了半空,他眉毛緊鎖著,鎖住了他的不悅。跟他接觸多了,端兆年大致摸懂了他的情緒,知道他這會心情該是特彆不痛快的,她沒由著他,眼神更是多了些疏離,“我是我,她是她,世子莫不要將彆人的情感安在我身上。作賤人的方式有很多種,你這種我確實受用了,“似是自嘲,端兆年心裡泛起一陣酸楚,”我現下腦子不清醒,菀菀類卿的戲碼我沒心思陪世子演,也演不來。“

“大晚上的,發什麼癲呢?“陸汀白原本火氣大著呢,見她一副冰冷刺人的模樣,愣是將心底的火氣壓住了,他不耐煩得再次將衣服蓋在她身上,道:”什麼狗屁菀菀類卿,我他媽聽不懂!也不想懂!你最好乖乖的,彆惹我,不然我還得把你扔回河裡喂魚。“

陸汀白手上的動作還沒完,就見端兆年轉頭往河裡去,他變了些臉色,快步將她拉住,“你乾嗎?”

“還你命,我不欠人情。”,她這會已經冷靜了不少,便是極力欲跟陸汀白撇清距離。

陸汀白這會算是真正明白了,她端兆年就是他命裡的克星,專克他,讓他捉摸不透!他把她扛上肩膀,“白眼狼,明知我不快,還偏要惹我。也就你,換彆人,我早削他了。”

端兆年閉上眼,沒再搭理他。陸汀白一直沒聽到背後人的聲響,以為她睡了,小心翼翼給她換成了公主抱,結果要多尷尬有點尷尬。靜寂的夜裡四顆眼珠子互相溜著對方,空氣至少尬住了八分,“……,你沒睡怎麼也不吱聲?”

端兆年從他懷裡下來,往前走動了一些,與曉風融為一體。清晨的第一縷光輝瓢灑在她身上,淬了曦光的雙眼卻有著波瀾不興的漆黑,叫人看不透,她正視著陸汀白,“我們合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