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他兒子變得這麼聰明了?竟能先他一步設局了,難不成是盛家的祖墳冒青煙了?
盛裴延摩拳擦掌,欣慰說道:“你仔細講講,我聽聽你的打算。”
***
隔天一到,汴黎一處地方開始小規模傳出第七樓裡軟禁了兩位姓餘的姐弟,後來越傳越廣,直到落入餘承啟的耳朵裡,他當即帶著人馬,趕往了第七樓。
“將軍,昨夜餘承啟派人去了第七樓,不過一無所獲。”
薑非闕見端兆年開了門,走上前時,瞥到她臉上有一絲疲態,而屋裡雖沒亮燈,但案牘上卻是亂而有序,便猜到她昨晚一直宿在辦事營裡。
端兆年看著還沒完全亮透的天色,緩了緩神,才問道:“這事有多少人知道?”
“已經傳開了。”薑非闕迅速接上端兆年的想法,問道:“是否要派人去跟著汪茤?他從早上到現在都未出現過,很可能已經去轉移那對姐弟的行蹤了。”
“天沒亮前,汪茤已經回來過,還帶走了一批人。摸著時辰,這會估計已經到半路了。”端兆年搭上官袍,繼續說道:“你要跟,但不是現在。我現在有個任務要交給你,把二營的人都清點一遍,缺了哪些人都列出來,再順道查一下,從秋狩開始,有哪些人長時間被汪茤派出去執行秘密任務,也都給記下來。”
“期間你要派人去打探汪茤的下落,但隻能是秘密行動,切不可打草驚蛇。等這些事都辦完了,汪茤也差不多落網了,之後你再出現,跟著他們一起進皇宮便好。”
端兆年清楚薑非闕的辦事能力,知道最遲不過半日,他便可辦妥一切。等那時鐘離清抓到人了,薑非闕趕過去時,正好半道能遇上。當然了,還能繞過聖旨,借著討人做樣子,蒙混著跟著進宮。
屆時汪茤出事了,二營也有借口推脫是從汪茤私自帶走人上順藤摸瓜找上他的,而非故意設局。依照此番做法,即便有人循跡徹查,無論如何最後也隻能歸做秉公辦案,二營也不至於惹禍上身,因此開罪汪淼。
到底汪淼管著她,壓了她兩頭,她還不能公然與他交惡。
薑非闕頓了片刻,將端兆年的話一一消化後,似有所悟,謹慎問道:“遇到人,是否應該誰都不給臉色看?”
必要時還要上演搶人的戲碼?
端兆年抿了口涼茶,淡淡道:“我在朝裡的名聲,可不是什麼好人。”
無論怎麼說,她先前是借著陸汀白的緣故出的風頭,轉頭又當著文武百官的麵踹掉了他,怎麼看都是白眼狼。
頂著這個頭銜,她可沒理由要給汪茤這個階下囚好臉色,他們本就勢如水火,若是在這節骨眼上一改往常,反倒顯得有事了。
至於鐘離清那邊,她更是想不出需要搭理他的理由。兩人本就在左二羽林衛時鬨過不快,搭理了反而生事,不僅鐘離清到時去不了瀛洲,就是她也要遭受陸汀白的懷疑。
“畢竟屬狗的,鼻子靈得很。”
?
薑非闕原本聽著還能心下了然,直到後半句話,他就聽不懂了。
端兆年輕飄飄看了薑非闕一眼,隻說:“有些話,你不需要全然聽進去。”
言外之意便是,與差事無關的,不要過分好奇。
朝議殿裡,一天的早議已經談完,但李正絲毫沒有散朝的打算。
端兆年立在百官之中,整暇以待等著看一出好戲。
李正看了下邊一會兒,說:“聽聞左三羽林衛連夜搜查了第七樓,此事還鬨得沸沸揚揚。”
到底還是忌憚他,時刻派人監督著他的一舉一動呢。
陸汀白早有所料,上前了幾步,躬身說:“昨夜左三羽林衛的確去了第七樓,隻因與近來驚動汴黎一事有關。不知皇上可聽說過,餘承啟餘副將一雙兒女於月餘前遭人綁架,至今下落不明,傳言說人就關在第七樓裡,臣也是為了此事,才不得已連夜搜查第七樓。”
李正聽得心裡唏噓,轉念聽出了不對勁,“朕若沒記錯,早前秋狩時,餘承啟便因拖延出兵一事落了罪,也正好是月餘前的事,難不成還和刺殺案有關?”
陸汀白說:“這臣就不得而知了,恐怕要問過餘副將才能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