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墜著橘黃的吊燈,桌上水晶花瓶裡三朵潔白的百合淡釋清芳,小提琴樂聲輕柔悠然。
空氣中充盈花香,樂聲,紅酒杯影。
“您的餐齊了。”
季淮嶼紳士地點頭,“謝謝。”
“你,”他猶豫,“中午說有事和我講。”
簡以潯點點頭,服務生把醒好的紅酒給兩人倒上,酒麵上映著橘光,如星辰。
“恩,我是想說...”
季淮嶼舉杯,清脆的碰觸聲清脆熱烈,看出她對他選的紅酒還算滿意。
“這種事還是我來說吧。”季淮嶼說,“這酒你隻能喝這一杯,當心後勁。”
“哦?”簡以潯晃了晃高腳杯,“你知道我要說什麼?”
“這麼重要的事怎麼能在單位說,當然要正式些。”
不然婚後的她一定會挑他的刺,不僅說表白是她說的,連地點都是他的單位。
簡以潯認可地點頭,“是很重要,也,”她目掃餐廳,“也不必來這麼華貴的地方說。”
“很有必要。”
今夜他是特意準備過的,從著裝到發型,構思加實踐花了幾個小時的時間。
見他這麼有心,找了這樣的地方聽她講話,甚是感激他的用心,於是說,“那還是我說吧。”
他也不爭了,深情款款地眼眸流露出男人的荷爾蒙。
“我想去一趟你家,方便嗎?”
季淮嶼驚了,僅表現在心裡,這麼直接嗎,直接去家裡,季姚烯那性格肯定把自己戀愛的事說給家裡聽了,見家長是遲早的事,“當然,你想什麼時候去都行。”
“今天喝酒了,明天吧。”她說。
“我還挺擔心你姐生氣的。”
我戀愛關我姐什麼事,她巴不得我早點結婚,“放心,她不會的,她會很開心。”
“開心?是嗎,她也開始討厭簡冠軍了嗎?”
關簡冠軍什麼事,他問,“什麼?”
“就是,我想把簡冠軍接出來,我那天把他交給你姐的時候他抗拒的厲害,我挺心有不忍的,我想遵循他的真實想法,不行就考個大專也行,那天他給我打電話,說住進你家了,讓我幫幫他,然後電話就被掛斷了,再打就關機了,我挺擔心的。”
眼看季淮嶼的臉色從柔情似水到雙目無光。。
“你生氣了?”她問。
“沒有。”
“你中午說有事和我說就是這件事?”
簡以潯真誠地“啊”了聲,“不然呢?”
像和盤中牛排有仇似的,狠切一塊送到嘴邊,維持風度,“吃吧,一會涼了。”
“對了,明天那台手術方案付院長通過了吧。”
“通過了。”
“恩,那我...”
悅耳的銅鈴音樂為前奏,燈光被調暗,隨著鋼琴曲《you are not alone》漸漸明亮。
推車上是白天鵝蛋糕,如星如辰的藍玫瑰。
季淮嶼擺了擺手,示意服務生先下去。
“這...”
季淮嶼大大方方地起身把蛋糕放在桌中央,切了一塊,輕輕地放在她那邊,“吃吧,木糖醇的。”
“哦。”吃了口,確實清淡合適,餘光掠過推車,“那花呢?”
季淮嶼這頓飯燒的腦細胞比下午的會還多,“我問了道觀的師父,藍玫瑰辟邪,你家不是凶宅嗎,能鎮壓男主人的鬼魂。”
這瞎話他自己都不知道怎麼說出口的,幾乎沒過腦子,上輩子興許和道觀有些淵源。
一聽辟邪,簡以潯視若珍寶地拿起花束,“真的嗎,能鎮壓男主人的鬼魂?”
近日夢遊犯的少了,以前一周三次,現在一周差不多一次,她也不太在意了。
“能。”季淮嶼篤定,“不但能鎮壓男主人的鬼魂,還能鎮壓男主人的癡心。”
“癡心?”
他如夢醒,竟把心裡想的話給說出來了,“什麼,男主人不是為情自殺嗎,鎮壓住癡心他也就不能再出來丟人現眼了。”
沒想到他對這方麵有這麼深的研究,她隻知道玄學通中醫,白雲觀裡就有三位很德高望重的道醫;
卻不知道讀西醫的季淮嶼對玄學也感興趣。
“我挺佩服你的。”
“哦?”
簡以潯搖著空杯,可憐巴巴地看醒酒器裡的紅酒,意思是,再來一杯我就告訴你。
季淮嶼殷勤地給人續上紅酒,想聽聽心上人怎麼佩服他的。
她慢悠悠地抿了口,這酒在這時才醒的剛剛好,回甘有菠蘿的香味。
佩服我什麼你快說行不行。
“你這麼厲害是在白雲觀拜師了嗎?”
季淮嶼的內心:服務員買單吧,呆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