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辰的母親是一位護士,家裡常年備著專業的急救箱,如今辰辰短時間不能出院,她接受了新技術接受了神經性母細胞瘤的癌細胞切除手術,所以,醫藥費手術費方麵幾乎是全免。
但距離五個月後的二次手術之前,辰辰不能出院。
在他們倆離開醫院之前,辰辰的母親把急救箱送給了簡以潯和季淮嶼,急救箱外麵還畫著辰辰的畫,是一家三口在海邊度假的畫麵,也是她的願望,雖然辰辰的父親因不堪壓力走了,不想陪著這個患有不能治愈的癌症的女兒耗費餘下的生命。
“兩位醫生,希望你們不要嫌棄這份禮物,這急救箱,”辰辰媽媽哽咽,“辰辰入院前一直抱在手裡,睡覺都摟著,她不想死,你們救了她,我把辰辰的希望送給你們,謝謝你們,醫生。”
這小小的急救箱,承載著一位家長一位小患者對他們的認可和渴望。
渴望她的孩子能撐過五個月之後的第二台手術,他們收下了,珍重地捧住。
“放心,辰辰這麼乖,一定能堅持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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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讓她好好休息,季淮嶼特意訂了頭等艙,自己充當她的守護者,如果她需要,也可以是靠枕,靠背。
飛機平穩地通過滑行道,機坪,緩飛衝天,夜航更靜謐,好像離月亮更近,月光鋪灑在頭上,身上,像一床可以圓夢的被子,上麵是璀璨的夜星。
飛機廣播:“尊敬的旅客您好,現在有緊急情況,請問有哪位旅客是醫護人員的,麻煩您聽到廣播後來經濟艙F082座位。”
剛握到夢的手的的簡以潯頃刻間撒手清醒過來,與季淮嶼的視線相撞,毫不猶豫地跑向經濟艙的方向。
“我是醫生。”他說。
“我是醫生。”她說。
乘務長把他們帶到事發座位,那邊已經圍了許多乘客,任空乘員疏導大家儘快回座位,以免發生危險,座椅上還是空空的。
季淮嶼衝入人群,撥開層層人牆:“讓開!快讓開!”
簡以潯拎著辰辰的急救箱,順著他打開的路寸步不離地走過去。
患兒五歲,仰頭平躺,翻白眼,口吐白沫,抽搐。
她摸了摸孩子的額頭,“患兒發熱,懷疑高熱驚厥,乘務員,請問飛機上有體溫計嗎,麻煩快一點。”
孩子還在抽搐,季淮嶼把孩子調整成側臥位,接過簡以潯遞過來的紗布卷,小心地清理口腔的分泌物,避免誤吸,“驚厥多久了?”
一位乘客剛剛在練習快速記憶,所以開了秒表,“已經有一分四十五秒了。”
患兒媽媽急的手忙腳亂,試圖用手壓出痙攣的孩子。
簡以潯立馬推開她,“不可以這樣,你讓開一下,我們是醫生。”
接過空乘的體溫計,簡以潯交待,“麻煩廣播問下哪位旅客有兒童退燒藥。”
“我有!”
“我有我有!”
“我!”
患兒的驚厥在兩份五十八秒時結束,已經昏睡過去,體溫顯示40.2度。
季淮嶼指責患兒媽媽:“發燒了怎麼還帶孩子坐飛機,這樣多危險你知道嗎?”
媽媽渾身發抖,話都說不利索了:“他...他前兩天拉肚子還嘔吐,隻是有點低燒,今天都好了,我以為就沒事了,誰...誰知道會發燒啊你說。”
“應該是H1N1病毒感染。”
簡以潯點點頭:“要馬上退燒補液,服用奧司他韋。”
從急救箱裡拿出生理鹽水,打開喂給孩子喝,退燒藥也喝上了。
“給孩子散熱,我們需要溫毛巾。”
簡以潯坐在地上,盤著腿用雙腿搭成一個平坦的人肉擔架,把孩子抱在上麵,解開他的衣服,用溫毛巾仔細地擦拭孩子的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