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機裡正播放你儂我儂的愛情片,客廳吊燈換成了海藍色,季淮嶼查過資料,藍色對人的心情和身體都有很好的暗示性修複作用。
簡以潯突然想起受傷前曾接到盛瑾的電話,說什麼讓她找程閏祁,不想什麼來著,記不清了。
電視機裡的男主正深情地表白,說著一些爛掉大牙的情話,配上尷尬無比的演技,讓客廳裡的兩個人更正襟危坐。
“你還沒告訴我盛瑾的事,我下午刷微博的時候看見一條八卦熱搜,說是盛瑾懷胎五個月,怎麼可能這麼快?”
季淮嶼暗滅電視,按停雙重尷尬的局麵。
“你昏迷後的一周,盛瑾執意要和艾傾結婚,還懷了孩子,家裡肯定是不同意的,我媽怎麼也沒想到她會未婚先孕,而且還是其貌不揚滿臉算計的男人,她從小都是以貌取人,家裡說有什麼難處就說出來,她也不說,非要結婚,結果就是艾傾那邊連婚禮都不打算辦,領個證就算完了。”
“這也行?”簡以潯巴不得把脖子抻到天花板上,一臉質疑:“盛瑾怎麼說也是圈裡有地位的鋼琴家,多才多藝人也好看,怎麼可能連婚禮都不在乎就嫁給那個艾傾呢?”
季淮嶼搖搖頭,“自從她結婚後再也沒見過,爸媽那邊也沒回去過,不怕你笑話,家裡人要是想見她,都得上微博看狗仔拍的模糊到是是而非的照片。”
簡以潯又把電視打開,調出了一部恐怖片,林正英的僵屍家族係列,想通過一些驚悚點刺激她的思維。
身邊人的愛情,她想,比如米思藍和段塵羽,他們是相愛的,因為男方的絕症被迫分手,有的情侶分手後沒有勇氣複合,可他們想複合但是卻沒有時間生活下去。
還有盛瑾和艾傾,知覺告訴簡以潯,他們是不相愛的,但卻結婚了,而且下一代也馬上要出生了,貌不合神相離。
這種相愛不能在一起,沒有愛卻得到一紙證書的關係,到底愛情和婚姻到底有沒有實質性關係。
她並沒有被僵屍跳嚇到,也沒有被英叔打僵屍的符咒嚇到,反而淺淺的睡著了,眼睛眯起一條縫,確切地說,是不甘心的睡著了。
三個月後,盛瑾懷胎八月,狗仔依舊不放過她,誓死要證明她是為了炒作假懷孕,就連專拍八卦的狗仔都不信堂堂鋼琴小公主盛瑾會和艾傾生孩子。
這三個月裡,簡以潯的母親手術成功了,清除了大部分的癌細胞,後續隻需要進行化療,定期複查即可,但是老年癡呆症是不可逆的,季淮嶼堅持辭退了跟在她母親床前床後伺候的四個護工,種種跡象表明,那幾個護工都是程閏祁的眼線。
他專門請了一位專業的護工照顧她的母親,簡書隻需要做一日三餐,不必因為嫌棄喬慧梅的排泄物而糟心。
程閏祁在這期間曾經像簡以潯深情地表白過,結果當然是被拒絕,但簡以潯無比真誠地真心祝福他能找到良緣。
被拒絕的程閏祁把早就準備好的三克拉DCC新款鑽戒扔到表白的江裡,她來不及攔住他,手臂剛要攔,江麵上激蕩出一塊小小的漣漪,隨即恢複平靜,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拋丟一枚百萬鑽戒就像隨意扔了一張廢紙。
“拒絕我,是因為他嗎。”
簡以潯看著江麵,轉而看他:“閏祁哥,很感謝你當時支持我學醫,現在的我也一樣,喜歡醫學,我承認我喜歡季淮嶼,如果我答應你的表白的話,剛剛那枚掉在江裡的鑽戒這時候應該套在我的中指上吧?”
她下意識地捏了捏中指:“但如果是季淮嶼的話,他不會扔掉他。”
“那是因為他窮,舍不得扔。”
他脫口而出。
“不。”簡以潯認真地看程閏祁蔑視的臉:“是因為那是打算要給我的,所以他不會扔,哪怕是娃娃機裡一個價值兩個遊戲幣的玩偶。”
“以潯,你相信我,你說的這些都是不成熟的愛情觀念,如果你和我在一起了,你會知道,這個世界除了我之外,沒有任何人能給你幸福。”
“幸福不是金錢,那麼多億萬家產的富商不也是離婚收場,所以你覺得錢能買來一切?”
一場表白終結在不歡而散中,程閏祁回到公司,推開總裁辦公室的門,他的辦公室都有季淮嶼的房子那麼大,他坐在老板椅上,打開密碼抽屜,拿出一摞照片。
秘書說盛瑾到了,程閏祁看向門口處:“讓她進來。”
盛瑾已經孕相十足,臉上已經沒有了數月前的公主氣質,一臉的苦大仇深,事情已經到這個程度,她也不必在程總麵前表現出任何賣弄。
“快生了吧,到時候送你們夫妻大禮。”
盛瑾撐唇勉強笑了笑:“不必了。”
“放心,等你生了孩子後我會給你好資源,現在簡冠軍已經被我培養成頂流了。”他拳頭放在桌上,身體布滿審視意味地看她:“彆說你不想。”
後麵這句話戳中了盛瑾的軟肋,她想火,她想萬眾矚目,她想靠一個大IP一雪前恥,她從鋼琴公主到現在的下嫁公主,受儘圈內圈外人的嘲諷。
可造成這一切的,不恰恰就是眼前的程閏祁麼?
所以她不信他會毀了她又壘起她。
“公司投資了一部宮廷劇,斥資三個億,我讓你做女一,前提是你要給我做件事。”
盛瑾哼笑:“就知道程總不做沒有盈利的買賣。”
“當然,我是商人,我能把你打到深淵,就證明我有撈你上來的網,不然我怎麼會讓你嫁給艾傾,他人是醜了點,不過身居高職,也算拉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