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末的風涼而不冷,能不帶攻擊性地就把銀杏葉吹得沙沙作響,像兩兩配合的手掌喝彩鼓掌,為樹下兩個人拚命加油。
一片銀杏葉落在河麵上,悠然地飄逐,順著下.流靜靜地緩進,自由而隨意。
簡以潯拾起一片枯枝,展手把那片銀杏葉撈過來,淋了淋上麵的水,放到季淮嶼麵前:“你想要收回我的自由嗎,你看,米思藍雖然沒結婚,但是生了她和段塵羽的兩個孩子,你說她自由嗎,就算某一天段塵羽真的死了,米思藍也會一輩子把自己困在和他的牢籠裡。”
失去自由,都是自找的。
“那行。”季淮嶼搶過那片葉子,輕輕地放回河裡,眼看飄遠:“我不搶走你的自由,你把我的自由拿走吧,這樣你就有雙份自由了?怎麼樣,我好吧。”
簡以潯無奈地翻了個白眼給他,笑了笑:“你現在怎麼這麼無賴啊,你知道你那些百萬粉絲可都認為你是高冷男神。”
“答應我吧,簡以潯。”
她睫毛輕抖,月光把她的臉修飾的完美無瑕,她甚至覺得,這個世界除了她之外,真的沒人能抗拒得了他的溫柔,那種對她獨一無二的溫柔,彆人都沒有的。
“我那天突然發現一件有趣的事,高中我們確認關係時是大年初一,十年後我回國酒吧重逢是大年初一,你看,還有一個月就過年了,咱們還大年初一在一起,好不好。”
“好。”
他有一種與生俱來的本能,本能地答應簡以潯所有的需求,需要,隻要對她是無害的,他都能陪著,應著。
自從偶遇那天起,他已經把自己的靈魂掰開揉碎了,然後扔掉一半,空出的另一半裝著的是簡以潯。
對於季淮嶼而言,簡以潯已經長在他的身體裡,無處不在。
那邊的起哄聲此起彼伏,口哨聲一浪高過一浪。
穆昇:“小溪!我愛你!從我見你第一麵就被你吸引了,那天你正在給患者紮針,耐心地安慰患者,真的,你就是我的真命天女!”
小溪羞的直跺腳,季淮嶼也沒想到,就帶穆昇去過一次醫院,怎麼這小子就和跟著簡以潯的護士小溪聯係上了?
“這麼多人呢,你羞不羞啊你?”
大家紛紛“不羞不羞”地助威。
穆昇走過去,牽起小溪的手。
大家吵吵鬨鬨地:“人家還沒答應你呢就拉人家小溪護士的手呀?”
攥著小溪的手一直蛄蛹,推也推不開,一會兒的功夫,穆昇舉起小溪的手:“怎麼沒答應啊,你們看!”
大家伸著脖子看,小溪的中指上戴著一枚戒指,穆昇手上也有,情侶對戒。
小溪仰頭看自己的手,羞的直接跑開了,穆昇趕緊顛兒顛兒的去追,貼在在樹林深處的樹乾上,激烈地擁吻。
簡以潯和季淮嶼靜靜地見證了這一切,陪著他們心動。
“如果今天就是初一多好啊。”季淮嶼望著不見人影的去處,搖搖頭。
回到家時已經是夜裡十點了,初一之約讓兩個人都沒了睡意,眼睛一個比一個像銅鈴,竭力地向對方證明‘我不困’,‘我還能聊’。
“要不,再看個恐怖片?”季淮嶼首先打破兩雙四隻不想打開各自臥室門的手。
“好啊!”
簡以潯緊隨其後地應了,就像一直等著人說似的。
簡以潯拿著遙控器,打開搜索,輸入【恐怖片】,下麵一排排推薦,要來就來個經典的,她說:“山村老屍怎麼樣?”
那他媽可是他的童年陰影,看了一次之後,至今封麵都不敢看。
“行啊,我無所謂。”
說的那是相當輕鬆。
恐怖的片頭曲終於熬過去了,這才隻是開始,楚人美詐屍變厲鬼的時候,人躺在席子裡,雙手展開的樣子,深深地刻在季淮嶼的腦海裡,偶爾半夜醒來拿手機看時間時就是這個姿勢,每到這時,楚人美的五官便映在眼前。
“季淮嶼你彆抖行不行?”
聞言,他按住膝蓋,吞了吞口水:“那個,我把燈打開一下。”
簡以潯按住他,十分謹慎小心地說:“彆動!”
這話一出口,把季淮嶼嚇到了,感覺黑暗的客廳裡隱藏著無數隻流著血的眼睛窺視著自己。
乘著電視裡的光亮,季淮嶼勉強摸到茶幾上的水杯,嘴唇剛觸及到杯口。
簡以潯神秘秘地:“這時候你還敢喝水?”
“怎,怎麼不能喝水了?”
她繼續神神秘秘地:“喝了水,鬼就進入了你的身體裡了,哇!”
她一叫,季淮嶼的心理防線徹底崩盤,水漬撒了一身,人還當做沒事人一樣“哦”了聲:“這你也信。”
影片在楚人美的長發人頭從水裡飄起來結束,簡以潯深深地打了個哈欠,順勢伸手打開燈,看他。
季淮嶼已經調整好情緒,內在調整,外在掩飾,人正老神在在地支著二郎腿靠在沙發上,一臉的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