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 。(1 / 2)

遲歸 芯梔 3623 字 11個月前

“出來吧。”

季淮嶼說。

米思藍扣上相機鏡頭,貓著腰小跑過去,一臉諂媚:“拍點素材,素材哈。”

簡以潯讓了塊兒地方給米思藍:“米心和米菲呢?”

“放在段塵羽家了,我也不想做的太絕,那裡有米心米菲的爸爸,爺爺奶奶,我和他家無緣,但我不能自私的剝奪孩子和親人在一起的權利。”

“你不怕他爺爺奶奶把孩子藏起來不給你了?”

“怕,那些都是能解決的事,那時候也來不及想那麼多,就想著我那個沒心沒肺去戰區的姐妹兒了。”

想起段塵羽,季淮嶼算了算時間,側頭看了看米思藍肩上挎著的相機:“拍的差不多了吧,今天的事他們賣我個人情,明早他們送你去無戰區,回國吧。”

米思藍低著頭,知道季淮嶼是什麼意思,伸出五指擋住夕陽的光,擺來擺去:“恩,工作室訂單堆成山了。”

季淮嶼擺頭,天色暗下來,來這裡之前他去看了一趟段塵羽,他已經沒有了任何自主行為能力,靠呼吸機維係,鼻子裡插著胃管,吃流食。

“順便結個婚。”

季淮嶼和簡以潯訝異地看她,結婚?結婚。

米思藍抱著膝蓋,拂去眼裡的沙礫:“你倆挺不理解的吧,我也算是半個藝術家吧?藝術家行為都不正常,以後我也不想再和誰結婚了,等他不在了,我就帶著兩個孩子不也是一家三口麼,給孩子上個戶口,我也不算完全的未婚生子了,潯潯你是知道的,我小時候爸爸不在了,受儘嘲諷,每一個沒有爸爸媽媽的孩子都是有一段傷人的家庭苦衷的,而那些人卻拿一個人的滅頂之災去肆意嘲笑,真的很可悲,不怕你們笑話,其實我一直也沒放下過他,在香港的時候我覺得自己很蠢,戀愛腦,回來之後知道他得了漸凍症,我也釋然了,或許這就是愛情吧,愛情不都是壯烈的嗎。”

被揉紅眼睛沁出淚幕,“就像季淮嶼似的,明知道是戰區也來了,不知道是空彈槍也開了,要麼壯烈要麼激烈,這是我戀愛腦這麼多年悟出來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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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思藍回國了,在段塵羽的房間,他的床上辦了一場簡易而溫馨的婚禮,一聲“公公,婆婆”使段父羞愧自責,他怎麼也沒想到一個當初都不能入他眼的人,竟然能這麼深明大義。

親人在,家就在。

不日後,米思藍把孩子的名字改成段米心,段米菲。

在他們婚後的第二十八天,段塵羽安靜的離開人世,眼動儀上留有一封遺書:

【米思藍,老婆,我真的很愛你,我知道我馬上就不行了,這些天我無數次的回憶我們在一起的時光,我多想一覺醒來發現一切是一場夢,我沒生病,睜開眼起床給你做早餐,我抓不住時間,抓不住你。

在此聲明,我在北京位於二環知春路的兩幢彆墅,上海菱新路洋房產權,以及我名下所有財產,歸屬我妻子米思藍所屬。】

第二封:

【老婆,你不必因為過意不去而為難自己,想帶孩子在哪生活都行,我希望每個月老婆你能帶米心米菲看看我爸媽,最後叫你一聲老婆,你就自由了,答應我彆束縛自己,永彆。

愛你的老公:段塵羽。】

去無戰區購置物品時,簡以潯和季淮嶼與國內通了電話,得知段塵羽遺憾而終的事,再看當下不止的戰亂,他們決定舉辦一場簡易的戰區婚禮。

那是一場特殊的婚禮,沒有婚紗,宴席,隻有在無戰區購置的熟製品,幾罐啤酒和飲料。

來自戰區的六國五十五名無國界醫生身穿有汙漬的白大褂,其司國的軍人身著軍裝,醫生與軍人站成兩排迎接新人。

在大家自發哼唱的婚禮進行曲中,一對新人挽手登場,眼裡隻有彼此,諾大的眼界容不下任何他物。

“簡以潯,我願意娶你做我的妻子,相伴到老,如有不實,死無全屍。”

“季淮嶼,我願意嫁給你做我的丈夫,相伴到老,如有不實,灰飛煙滅。”

新人的誓言把觀禮的人笑的前仰後合,笑著笑著就哭了。

男兒有淚不輕彈,這淚,重,沉重無比。

飛機聲轟鳴,盤旋在頭頂,是戰方的直升機,其司國軍人立即進入警惕。

直升機緩緩降下來,離地麵不到八米,從上麵投擲下來食物和酒水,還有一束花。

飛機艙門打開,探出來個人身,是那天讓季淮嶼開槍打自己手臂的人。

“中國人,恭喜你們結婚,今天停戰,算是回禮。”

簡以潯仰著頭看,衝上麵的人揮了揮手,她被挾持的那三天,救治了十數位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