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夜,天上綴了幾顆點星,冷清的圓月掛在上空,把下麵的世界染成了一片藏青。
不經意間給世界的醜陋裹了一層保護色。
三中旁邊逼仄偏僻的小巷子裡,風聲伴隨著戲謔聲一起從小巷傳來。
其中一個黃毛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奇東西,附身勾著女孩兒的下巴像對待俘虜一樣挑逗:“這樣看你還挺漂亮的嘛,要不跟了我?”
語氣曖昧又帶著危險。
沈竹往後退了幾步,心裡泛著恐懼和惡心,她自詡內心足夠強大,可聽到這樣話,身體還是忍不住地發抖。
看她後退黃毛就跟著她的腳步前進,戲謔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她:“沈竹,考慮一下,要是真做我女朋友,以後鄔冉欺負你我還能幫忙。”
旁邊紋身男也猥瑣地笑著附和:“是啊,沈竹,你跟了我們以後在三中讓你橫著走。”
沈竹抬頭看著他們忍不住一陣惡寒,她已經退到了巷子閉口處,後麵是被牆堵住的死路。
或者換句話說。
她已經無路可退。
許是見她不說話,等得不耐煩,黃毛拽著她的頭發讓她被迫向前幾步,順便騰出一隻手拍了拍沈竹的臉頰,“沈竹,你如果不答應,我在這就辦了你。”
說完還抬頭四處看了看,假惺惺地歎了口氣道:“可惜啊,這個地方連監控都沒有。”
沈竹雙手抖的根本握不住雙肩包的帶子,死死咬著唇不開口。
紋身男更是著急,舔了舔嘴唇和一旁的黃毛商量:“哥,你和她廢話這麼多做什麼,乾就完了。”
說罷不懷好意地像打量獵物似的從下到上看了她一圈。
他們離得很近,沈竹甚至能聞到紋身男身上的酒氣和汗臭。
她有些無力的扭頭,想要避開和他們的肢體接觸。
黃毛稍點頭,顯然同意了紋身男的說法,摩挲著下巴賤笑:“你還彆說,這死丫頭平時在學校看著悶悶的,沒想到仔細看,還她媽真好看。”
紋身男早就等不及,摁住沈竹想反抗的雙手拉開了她的校服拉鏈,急不可耐地舔了舔唇:“怕什麼,我們哥倆兒一向溫柔。”
“畜牲。”沈竹怕極了,用儘了力氣想要掙脫開被桎梏住的手。
然而男女的力量相差實在懸殊,她根本掙不開。
黃毛男眼中欲望極強,扯住她拉書包帶子的手,拍了拍:“乖,把書包放下。”
沈竹看著他們的手在自己身上遊走,她幾乎發狂:“不要。”
紋身男眼中興奮,帶著她又重新退到了後麵的牆上,開始肆無忌憚地扯她衣服。
這個巷子位置偏僻不說,還隔音,就算她喊破喉嚨外麵的人也不會聽到。
那一刻比起害怕和厭惡,更多的是絕望和無能為力。
黑暗的巷子裡,猥瑣的笑聲夾雜著落葉卷起的聲音,讓人不寒而栗。
“怦”的一聲,打破了巷子裡原本的不堪和罪欲。
緊接著是籃球滾落和少年冷厲的語氣。
“滾。”
被打擾興致的黃毛和紋身男,斂去笑意,沉悶著臉往後看。
沈竹趁著黃毛和紋身男被吸引過去的空擋,趕緊把自己的校服拉鏈拉住,踉蹌著向左垮了幾步,和他們保持著一段距離。
本來一臉怒意的黃毛和紋身男在看清巷子口少年時不由地愣了一眼。
到了嘴邊的臟話生生咽了回去:“夏…夏嶼光?”
七中的夏嶼光?
一架成名的夏嶼光?
他們兩個不可思議的互相看了一眼,又看了眼沈竹。
這死丫頭什麼時候認識這樣的狠角色。
夏嶼光聽到自己名字也沒多驚訝,勾唇似笑非笑,“知道我的名字?”
黃毛心裡忍不住打顫,雖然他們之前沒見過,但也聽說過夏嶼光的事跡,一個人敢單挑原七中校霸,而且還打斷七中校霸一條腿。
最重要的是,這家夥後邊有人,打斷同學一條腿,第二天照樣上課。
黃毛拽了拽紋身男,示意他怎麼辦。
紋身男這會兒心裡也犯怵,支愣著膽子開口:“這丫頭你認識?”
夏嶼光懶懶搖頭,“不認識。”
稍作停頓,他又補了一句,“就是想救,行嗎?”
商量的話語,但語氣裡儘是威脅。
紋身男和黃毛兩人本就是拿錢辦事,自然不想惹事,見夏嶼光目的性這麼強,兩人眼神交流了一下,沒敢再說廢話,“嶼哥開口,當然行。”
這他媽能不行嗎?
說完也沒猶豫一下,趕快跑著離開,生怕說錯什麼,惹得夏嶼光發瘋。
漆黑的巷口因他們腳步聲越來越遠而變的安靜。
所有的罪欲和絕望好似隨著他們的腳步聲逐漸摁下暫停。
察覺到危險暫時解除,沈竹一直緊繃的身子稍微鬆了鬆,抬頭看到了巷口的夏嶼光。
少年很高估計得有一米八幾,臉部線條乾淨流利。
一雙好看的桃花眼懶懶看向她,薄唇自然向上彎。
很奇怪的是,桃花眼和自然彎著的唇瓣都應該給人一種親切感,然而在他身上,沈竹隻看到了淡漠和疏離。
巷口的路燈很亮,他站在光下,渾身被勾勒出刺眼的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