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耐喝了幾口冰糖雪梨歎氣：“唉，我本來想讓小賣鋪那妹妹給你胡亂拿一瓶，讓你喝不慣，沒想到那妹妹拿了個你最喜歡的。”

一口一個妹妹。

夏嶼光聽不下去，長腿伸了伸，慢條斯理提醒他，“你好好說話。”

陳耐不明所以，“我怎麼不好好說話了？”

夏嶼光耐心十足，“妹妹。”

“……”

陳耐不解，“這有什麼不對嗎？”

夏嶼光把球扔給他，散漫抬眸，給他解釋，“褐同方言妹妹等於愛人。”他好看的眉眼挑了挑，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嘴唇向上彎了彎，“萬一讓人家認為你是流氓就不好了。”

陳耐“……”

頭一次聽到外地人給本地人科普本地的方言。

“還有。”夏嶼光又補充，“人姑娘叫沈竹。”

………

“竹子。”周晚棠進小賣鋪喊了聲，臉上掛著笑。

“放學啦！”沈竹把手裡的飲料遞給櫃台前的同學，側著頭看了她一眼，溫聲道，“來裡麵坐。”

周晚棠噠噠噠走到櫃台裡麵找了個位置坐下和沈竹聊：“竹子，我們下次期中考，考不好得請家長。”

沈竹忙完最後一單，抽出空來回了一句，“那好好考。”

周晚棠一直掛著笑意的臉上難得見了點愁容，“不行啊，我最近沒好好學，滿腦子想段初霽。”

沈竹蹙眉，覺得這樣不太行，“晚棠，你可以喜歡他，但不能讓他影響到你。”

周晚棠沒骨頭似的倚著後麵的貨架低著頭，語氣有些可憐，“可是喜歡了，怎麼能不影響。”

其實她也知道，喜歡是喜歡，成績是成績，可就是忍不住走神，忍不住想他。

喜歡好像也不是一件單純又快樂的事。

看她這樣，沈竹也不忍心再說什麼，溫聲安慰道：“不是還有半個月嗎，那好好學。”

周晚棠點點頭，唉聲歎氣：“也隻能這樣了。”

“哎，晚棠妹妹來啦！”陳耐一身籃球運動服擦著汗到小賣鋪買水。

“嗨，耐哥。”周晚棠擺擺手打招呼。

“你和小賣鋪妹妹認識啊？”陳耐看著兩人親密樣，發問。

“嗯，我閨蜜沈竹。”周晚棠點點頭給他介紹。

“哦哦，怪不得阿陳認識沈竹妹妹呢！”陳耐笑嘻嘻地撓了撓頭。

陳耐買完飲料付完錢，段初霽和夏嶼光才慢悠悠地到來。

段初霽看到周晚棠，向前走了幾步，寵溺地揉了揉她的腦袋，“放學啦？”

“嗯。”周晚棠乖巧點點頭。

“想喝什麼，我給你買。”段初霽笑著問。

“不用啦，你零花錢也不多，我自己買就行。”

作為一名合格的單身狗，陳耐是一點也受不了他們的狗糧，“停停，段初霽你想秀恩愛可以去外麵，晚棠妹妹你也是，就讓他花唄，他又不缺錢。”

陳耐說完本想和夏嶼光吐槽，但看到夏嶼光低頭玩手裡的樣子又放棄。

轉頭奔向沈竹：“沈竹妹妹，我給你說你以後談戀愛了，可不能像他倆一樣，沒人性的秀恩愛。”

沈竹茫然的“啊”了聲，回神，有些好笑地點點頭。

許是今天說的話太多，陳耐有些口渴，指著沈竹後麵的櫃台說道：“沈竹妹妹給我拿瓶礦泉水。”

沈竹扭頭去拿，轉身之際看了夏嶼光。

少年正在低頭玩手機，黃昏日光，落在他淩厲俊美的側臉上，眉梢微垂，看起來懶散又隨性，一副什麼都不在乎，無堅不摧的樣子。

可沈竹就是隱隱覺得，他不開心。

察覺到沈竹的目光，夏嶼光抬頭，兩人四目相對。

夏嶼光眼眸很亮，桃花眼尾微挑，勾人又帶著攻擊性，像是能看穿所有的事。

沈竹心臟像是被什麼擊透，漏了半拍，慌不擇亂地低頭，把礦泉水遞給陳耐，“兩塊。”

夏嶼光把她的所有小動作收入眼底，剛壓下去的煩躁也不知怎的又湧上心頭。

怎麼和誰都對答如流，就對他避之不及。

顧及著周晚棠，段初霽他們也沒再打球，幾人商量著一會兒去旁邊的王記米粉吃飯。

周晚棠拉著沈竹，“竹子我們一會要去吃米粉，你去不去？”

“不了，我九點才能下班，你們先去吧！”沈竹說道。

“那好吧，可是你晚上九點吃飯胃會不會不舒服？”周晚棠坐在椅子上問。

沈竹笑了笑， “沒事，我胃比較好。”

其實這句話純屬她瞎編的，她從小身體就不好，胃疼感冒發燒，這都是常事兒。

周晚棠沒想這麼多，信了沈竹的話，對著她擺擺手，“那行吧，我們先去了。”

晚上八點，體育館的人已經走的稀稀拉拉，暖黃色的照射燈下，偶爾幾對親親蜜蜜的情侶身影路過。

沈竹關住小賣鋪的門，從包裡拿出酒精和棉簽給自己上藥。

白皙的胳膊上布滿了觸目驚心的疤痕，沈竹拿著棉簽慢慢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