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餘暉把人的影子拉的無限長,陳耐拍了拍在小賣鋪徘徊的夏嶼光,“阿陳,你乾嘛呢?”
夏嶼光蹙眉,靠在小賣鋪門口邊上,“怎麼今天沈竹沒來上班?”
陳耐磕著瓜子不以為然,“沈竹妹妹今天請假了,你不知道?”
夏嶼光問:“聽誰說的?”
陳耐把瓜子皮吐出來,“那會兒段初霽說的,說估計是和‘男朋友’出去玩了,兩人好長時間沒見麵不得聚聚。”
夏嶼光低頭看昨天和沈竹的聊天頁麵,上麵還是她昨天回的——
明天我給你上藥。
視線轉移到自己手上,夏嶼光抿了抿唇,眸色愈發深沉。
從心底而上的焦炙和氣悶。
他沉悶著在和沈竹的對話框裡敲“你在哪兒呢?”敲完又像神經病樣一個一個的刪掉。
最後消息沒發出去,他自己生了一肚子氣。
他煩躁地收起手機,點了根煙,其實他自己搞不清楚為什麼會這樣。
莫名的有情緒,煩,就很煩。
靠著門口抽了三根煙,怎麼也壓不下去心中的怒意,夏嶼光覺得自己一定是快瘋了。
看他這樣,陳耐從煙盒裡拿出一根給自己點上,“你找沈竹乾嘛?”
夏嶼光垂眸,聲音很淡,“她說今天給我上藥,讓我在小賣鋪等她。”
陳耐吐出一口煙圈,目光撇到他那快好的傷口上:“你這都快好了吧,再說你讓人家幫你上藥,燕靖予要是因為這個和人家吵架怎麼辦?”
夏嶼光腦子裡自動幻想出燕靖予因為這件事和她吵架,她自己趴在桌子上哭的場麵。
他搖了搖頭,把那些亂七八糟的畫麵晃出去,越想越煩,越想越難受。
尤其是小姑娘自己一個人趴在桌子上偷偷哭的場麵,讓他心發慌。
過了會兒,他沉悶著臉,低低應了聲,“知道了。”
而後把吸了半根的煙扔到地上稔了稔,頭也不回地向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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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我好難受。”小年年躺在床上嘴唇發白。
沈竹替她掖了掖被角,眼裡帶著擔憂,“哪兒不舒服?”
小姑娘有氣無力道:“想吐,頭疼。”
沈竹起身倒了杯水,讓她喝下,慢慢哄著,“等輸完液就好了。”
昨天大家都以為隻是普通的感冒發燒沒太當回事,結果今天檢查結果出來才知道小姑娘是急性腦炎。
幸虧來的及時,不然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不過萬幸的是目前狀況還比較輕,能治好而且不會留下後遺症。
楊施蘭端著飯走進來,“先吃飯吧。”
沈竹接過飯碗,習慣性的把自己碗裡的雞蛋撿到年年碗裡,把年年碗裡的西紅柿放到自己碗裡。
楊施蘭看不下去製止她,“小竹你也應該吃點營養的。”
沈竹把碗端過去,一口一口的喂進年年嘴裡,“年年這不是生病嗎?”
小姑娘被養得嬌得很,一生病就哼哼唧唧讓姐姐喂,沈竹一向疼她,也就順著。
楊施蘭總說沈竹慣得太狠,沈竹笑笑,不說話。她覺得,小姑娘嘛,就應該被寵愛著長大。
喂完年年沈竹才端起碗,吃自己的那一份,吃飽喝足的年年有了些精神,也沒那麼難受了,看著姐姐問:“大予哥哥什麼再來?”
燕靖予是今天早上走的,兩人昨天守了一夜都累得不行,尤其是燕靖予,昨天晚上幾乎一晚上沒合眼,他明天還有比賽,沈竹早早就讓他走了。
沈竹看了眼年年問道:“喜歡大予哥哥?”
小年年點點頭,“想讓他來。”
其實小姑娘是想問問昨天他說的姐姐會遇到保護姐姐的人是不是真的,什麼時候可以遇到。
小孩子單純,並不知道這些事得靠緣分,她隻知道姐姐為了這個家很是辛苦,想讓姐姐輕鬆點。
但,這些事不能告訴姐姐,年年發現每次隻要提這些事姐姐都會不高興。
沈竹摸了摸年年的頭,給她講道理,“大予哥哥也有自己的事,我們總讓大予哥哥過來,那大予哥哥自己的事就忙不完了,對不對?”
小年年眼睛不解的眨了眨,黑色瞳孔裡全是姐姐,半晌她問:“大予哥哥很忙嗎?”
沈竹替她把臉上的碎發挽到耳後,點頭,“對呀,大予哥哥明天還有比賽呢!”
“好吧,那讓大予哥哥先忙吧!”小姑娘悶悶不樂的耷拉著腦袋。
沈竹想到明天的運動會三中這邊也讓過去,她拿起手機想跟老師請假不去了,在醫院照顧年年。
消息發出沒一會兒就被老師拒絕了,說是集體活動人人有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