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高中畢業就沒見過，周晚棠沒想到在這能碰到。
段初霽拿衣服的手一頓，舍友過來打他肩膀，順著他視線看過去，“老二，你看……”
舍友的話斷了一瞬，然後變得及其不可思議，“臥槽，這不是你錢包裡的姑娘嗎？”
一聽這話，旁邊喝酒打牌的舍友趕快放下手裡的東西，紛紛過來看。
幾人推搡著，“老二去打個招呼。”
他們聲音太大，驚動了不遠處的周晚棠，小姑娘扭頭看過來。
沒辦法，段初霽扶了扶眼眶，硬著頭皮問好，“好久不見。”
周晚棠麵帶笑意，落落大方，“好久不見。”
“你怎麼在這？”段初霽問。
高考後他曾找她複合過幾次，所以知道她在省內上大學。
“來實習。”
其中一個舍友是本地人，插了一句，“在哪兒實習。”
周晚棠還沒來得及答，一個年輕男老師從包廂裡喊她，“小周老師，王主任找你。”
周晚棠應了聲，抱歉一笑，“我還有事，先走了，下次聊。”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加成，段初霽整個心臟在和周晚棠見了一麵後徹底亂了。
舍友不太清楚他和周晚棠的事，隻知道段大校草，從進校後拒絕了無數女孩兒，大家剛開始都以為他喜歡男的，直到後來有人在他錢包裡翻出一張他和女孩的照片。
聚會散場，教數學的路老師送她回去，路上安安靜靜，聽得到蟬鳴。
伴著風聲和蟬鳴，路易開口，“小周老師有沒有男朋友，要不要考慮一下我。”
表白並不是突然就來的，之前周晚棠就感覺到路易對她的一些特殊，她淡淡開口，“沒有。”
“那可以考慮我嗎？”路易看著她問，手心出了一層汗。
從見麵的第一天，他就被她吸引，小姑娘幽默風趣和人交往不深不淺，是一個很優秀的人。
最重要的是，每次看到她，他幾乎控製不住自己的視線隨著她轉移。
他沒談過戀愛，但也知道，他喜歡上了一個姑娘。
周晚棠抬眸看，路易的長相不是那種標準的帥哥，他屬於那種痞帥的類型。
周晚棠之前一直覺得段初霽是她見過最帥的人，可今晚同時見了這兩個人，她竟然覺得，段初霽也就那樣。
很奇怪，曾經每每想起都會讓她痛苦不堪的人，現在她竟能麵不改色的和他說話。
時間果然是最好的良藥，不知不覺中治愈了所有傷痛。
她點頭，“好啊。”
其實她很早就注意到路易了，剛來學校時人生地不熟，她又水土不服，好幾次偷偷掉眼淚，是他每天都會給她打杯溫水，放她桌子上。
下午第二三節課帶她去操場散心，帶她吃了很多這附近的特產。
她性子好，控製不住班級，也是他替她管教不聽話的學生。
和段初霽分手後很長時間，她害怕戀愛這兩個字眼，覺得談戀愛隻會讓人受傷。
大學三年拒絕了數不清的人。
可遇到他後，她竟然產生了一種想法，如果那個人是他，她願意試試。
不比段初霽那種自帶的溫柔，他笨拙的愛意，更讓周晚棠心動。
路易反應了半晌才問，“真的？”
周晚棠笑了笑，“你不信，就當我沒說。”
路易珍寶似的抱住她，“我信，隻要你說的我都信。”
周晚棠環住他。
一旁心煩一亂從酒店出來的段初霽，看到這幕及其刺眼。
他甚至沒思考，衝上去分開正在擁抱的兩人。
他上次這般魯莽還是在很久前的高一，鄔冉出軌王浩，但那時的他遠沒現在這樣恐懼。
覺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什麼東西，整個心臟都是空的。
疼得有些麻木。
和當時分手的情況一樣他沒拉住周晚棠。
之前她心臟疼得快要死掉，沒說出的話，今晚倒是全都說出來了。
“我們已經分手了，我現在談戀愛和你沒有半點關係。”
段初霽不信，“你不是很喜歡我嗎？”
僵持片刻，周晚棠搖搖頭，覺得他可笑又可恨，“你知道為什麼當時我一定要和你分手嗎？”
“你當年喊我棠棠，我真的以為是愛稱，可結果你喊鄔冉，冉冉。”
“你說你喜歡吃辣，我從一點辣不吃到後來吃火鍋點特辣，結果鄔冉喜歡吃辣。”
“其實當年我也想過原諒你，也給過你機會，我等了你十天，那十天我每天盼著你忘掉她，可是沒有。”
她知道她是替身時，正是他競賽進行到一半那會兒，她每天和他打視頻希望可以聽他說親口說，他刪掉了鄔冉的微信。他一點也不喜歡鄔冉了。
可是沒有，他隻是每天重複和她解釋，他和鄔冉真的沒什麼。
決定和他分手，絕對不是因一件事，而是太多太多的委屈，積攢到一起，她不得已的選擇。
像是知道了什麼，段初霽拿出手機讓周晚棠看，“你看，我現在刪了她的所有聯係方式。”
周晚棠擺手，“不需要了，段初霽你知道為什麼分手那會兒我不說嗎？”
“因為當時我很愛你，我怕我說出來會哭，可是現在我不愛你了。”
像是不相信似的，段初霽緊緊拉住她，卻被路易掰開，“你沒聽到嗎，她不愛你了。”
被路易拉著走了好長時間，周晚棠才蹲下小聲抽泣。
她以為她不愛了就不會疼，可不是這樣，她還是難受的發慌。
路易任由她發泄，隻是默默把褂子搭在她身上，替她擋住了夏夜路燈的光。
好一會兒，周晚棠才止住淚水，把褂子還給他。
踟躕了一會，雖然兩人剛確定關係，但這件事不解釋說不過去，她輕聲說：“他是我前男友，我倆高中談了不到一年，就像你聽到的那樣，我很愛他，但他隻是拿我當替身。”
“抱歉，沒告訴你，你現在可以猶豫剛才的事，我也可以當什麼都…”
話沒說完，路易抱住她，“不會猶豫，隻有你，就像我聽到那樣，你不愛他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