繆佳書想談戀愛,自然不是為了找學習搭子、吃飯搭子,她想做和男朋友做一些,情侶間專屬的事。
譬如接吻。
但她哪好意思,直接開口問“你可以親我嗎”?
而且,這也不符合她目前的人設。
張斯望的想法跟她南轅北轍。
他想,女孩子終歸是要靦腆一點的,何況交往不久,於情於理,他都不該對她動手動腳。
這是他從小受的教育觀念所致。
故而落得個麵麵相覷,僵持不動的局麵。
繆佳書的手垂落,攥住他食指,從指端,輕輕地,一點點攀沿而上,到指根,再到掌骨。
他的手掌沒有多餘的肉,十分有骨感。
張斯望感覺有數隻大螞蟻爬動,偏偏他擺脫不掉。
任憑它們,或者說,她,在他手上作亂。
然後,她兩隻手將他的左手整個包住。
她的手指微涼而柔軟,帶著一絲細滑,也許是殘留的護手霜,也許是女孩子皮膚天生如此。
她的眼睛有幾分緊張地眨著,眼底似藏了什麼話,那份神秘,刻意引誘著人,向深處探究。
“學長……”
她的聲音摻了熬濃的楓糖漿,黏,甜膩不已,拉長了,纖細的絲牽連,有隨時崩斷的風險。
張斯望的全副注意儘數彙聚在她身上。
她的一切,此時此刻,都被他的感官放大了。
大抵有他的錯覺作祟的緣故。
“你冷嗎?”
刮起了風,樹枝在暗夜裡搖曳,他聽見繆佳書這樣問。
福至心靈般地,張斯望另一隻自由的手,托起她的下巴,俯低頭,借著不明亮的光,找準她的唇,蜻蜓點水般地啄了下。
像是試探,看她抗不抗拒;又像是好奇,想了解接吻的滋味。
繆佳書覺得,他比自己還緊張。
唇瓣微彈微軟,冰冰的,除此之外,兩人都沒有彆的感覺。
實在太輕太快了。
不甚喧鬨的風聲裡,混著誰的心跳聲。
繆佳書兩條胳膊圈住他的腰,伸長脖子,結結實實地,吻上他的唇。
都被風吹得冰涼的鼻尖輕擦而過。
但心口生出一團熱來。
彼此的氣息通過吻,而絲絲縷縷地侵入對方的領地。
來自張斯望的,裹挾男性荷爾蒙的氣息,幾乎令她天旋地轉地發眩。
她不禁收緊了胳膊。
輾轉兩番,但仍是單純的四唇相貼。
陷入了瓶頸。
她沒有經驗,不懂得該如何加深。
這樣低著頭並不舒服,張斯望卡著她的腰,帶她坐到自己腿上。
男女之間的絕對力量差異本就懸殊,加之他服過兩年兵役,手臂力量大,嚇得她低低地驚呼一聲。
他看著她的眼睛,問:“可以嗎?”
她不明白:“什麼?”
是問姿勢可不可以,還是可不可以繼續接吻?
他的大拇指撫著她變得水光紅潤的唇,因常年打球,指腹有薄繭,略粗糙,存在感很強。
不言而喻。
“嗯……”
聲如蚊蚋。
張斯望遲疑地咬了咬她的下唇,探出舌尖,抵住她的齒關,她心領神會,自動地啟開,放他通行。
他沒什麼技巧,甚至可以說吻得毫無章法,啃咬,嘬吸,勾纏,她不願完全被動,一手按著他的肩,一手抱他的脖頸,反客為主。
半晌鬆開,兩人同時氣喘籲籲。
氣息才稍稍平複,他又啄吻上來,似是意猶未儘。
繆佳書聽到“嘬嘬”的細碎的聲響,耳根後知後覺地開始發燙,既是羞的,也是刺激的。
滋味比她想象中的好。
他們斷斷續續地親了許久,不斷地摸索,試探,直到唇舌發麻。
張斯望下巴壓在她的頸窩邊,將她抱在懷裡,一開口,聲音竟喑啞了幾分:“……挺冷的,我送你回去。”
回答的是十來分鐘前的那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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