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
“比如有人罵我，我很快就會忘掉他說的是什麼。”
“有人罵你？”
“網上有，我偶爾會和網友對線。”
“對什麼線，你忘了我是個殺手了？我直接替你去殺。”
“付不起傭金。”
“提供免費服務嘻嘻……不過你心態也夠好的，有個殺手在你身邊你也不怕。”
許晨語懨懨：“有些東西弄不懂，就先不弄，就跟不會寫的題一樣，暫且擱置。”
“你也不報警。”
“我社恐。”
“……”
“和人交流都不敢？”
“不敢。”
“你好不正常啊。”
“我常年一個人住，沒什麼朋友，填鴨式高壓教育，我不正常才正常。”
渠螢也沒過過正常人的生活，好奇：“正常人是什麼樣的？”
許晨語想了想：“我同學那樣的吧。”
那是什麼樣，渠螢想不出來。而這時許晨語忽然問：“如果我殺了你你會怨恨我嗎？”
“我不會被人殺的。”
“這麼自信？”
“是的。”
“那你保持事業順利的秘訣是？”
“運氣。”
“……”
渠螢很認真，“真的是運，你的運來了是擋不住的，雖然犯法，但犯法的事多著呢，□□存在，地方勢力盤根錯節，涉及的利益太多了，不是說清理就能清理的掉的，有的沒精力管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有的在調查等著收網，能不能抓住這個機會財富自由洗白上岸就全靠你自己。”
“對於殺手來說，洗白上岸是什麼？”
“換個身份，換個國家，財富自由，做來自異域的東方富有美人。”
“……”
“我從來強運附體，真的栽你這也認了。”渠螢看許晨語瘦瘦小小的，那雙寫作業的手又怎麼會扣動扳機呢？“你不會殺我的，普通人不是童年經曆了什麼扭曲的事，正常教育長大是不會突然哪天誤入歧途的，道德基礎頑固的人並不會去殺人，你從小成績就很好，思想品德一直高分，怎麼可能哪天殺人？而且殺了我後你怎麼辦？你連屍體都不會處理。”
許晨語倒還真的問了：“怎麼處理屍體？”
渠螢：“不用處理，反正也不會被抓到。什麼分屍啊丟到垃圾處理廠啊，流程這麼複雜還沒處理完警察都找上門了，人殺完了就跑，走為上，等警察發現的時候我早就跑了。不過有次雇主要求分.屍，切完拍了照片直接放死者家冰箱裡了。”
許晨語眼裡好像閃過了什麼。
渠螢感覺很有趣：“怎麼？想殺我啊？殺我也沒關係，反正我沒親沒故的，失蹤了也不會有人報案，你有足夠的時間處理我。”可又想了想：“不過還是不能殺，任務失敗聯係不到我組織會派人來查的，我已經接觸到你，組織會找上門接替我殺你的，所以結局隻有一個，那就是，你被我殺死。”
許晨語憂慮。
渠螢看許晨語神色凝重：“彆沮喪，你死了我給你買個好看點的棺材，粉紅色的要不要？”
好像是成功地轉移了注意力，許晨語說：“我喜歡黑色的。”
“女生不都喜歡粉紅色的嘛。”
“刻板印象，你喜歡粉紅色嗎？”
“不喜歡，我喜歡黃色。”
“……”
渠螢補充：“字麵意義。”
許晨語：“我死了你還幫我收屍，也算是不白費我們幾天的友誼了。”
渠螢：“那道不是，不是我想幫你收屍，而是甲方要求把人殺了把屍體送過去。倒是第一次遇到這種要求，以往一般是拍照片或者甲方通過新聞或是到現場確認，嘻嘻，可能是你的身體器官和某個人匹配，很值錢吧。”
兩人出園區，“這裡還真不錯啊。”
“白天也很好看，晚上有演出有部分園區鎖住了，你白天也可以來玩。”
渠螢：“下次一定。”
渠螢送許晨語回家，許晨語上車，伸手抱住她的腰，渠螢栗色的長發被風吹到她的臉上，癢癢的，許晨語問：“殺手的頭發為什麼那麼多？天天熬夜不會禿頭嗎？”
“為什麼殺手要天天熬夜？”
“殺手不一般都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活動嗎？”
“夜裡也就一個沒人打擾的優點，其餘全是缺點，我這種近視的到晚上就看不清路搞不了遠程狙擊，大部分時間我還是白天乾活。說起晚上殺人，七月份的時候接了個去潭州殺人的活，差點熱死在那，不過臭豆腐和小龍蝦都很好吃。本來想著十二點趁著人煙稀少出來殺人，結果潭州人民都不睡覺，半夜兩點街上還是一大群人，他們都不知道這個作息很打擾殺手工作。”
“可能是白天太熱了，隻能晚上出來。”
渠螢：“有道理。”
這小城鎮黑的早，街上沒什麼人，路燈也不怎麼亮，渠螢騎著小電車風呼呼的，“這個崎嶇的夜色讓我想起之前去村裡殺人的那個夜晚，一隻老黑狗不停的叫喚，但由於年紀大了叫的聲音很像打噴嚏。”
許晨語震驚：“你把狗也殺了嗎？”
“狗狗這麼可愛怎麼可以殺狗狗？”
許晨語鬆了口氣：“村裡殺人也要請殺手嗎？”
“你說過的，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村裡的收入請得起殺手？
“村長挺有錢的，涉黑的。”
“發個善心把我們校長給崩了吧。”
渠螢：“請支付傭金。”
渠螢把許晨語送回了小區門口，許晨語：“那我走了。”
“嗯。”渠螢應道，又想起什麼，“等等。”渠螢叫住許晨語，“這個給你。”渠螢從車籃裡拿出一個小袋子，許晨語接過，“這是什麼。”打開看了一眼，發現是個小小的水晶球，裡麵飄著沙。
“殺完人逛商場買的，挺好看的，但不適合我這個年紀，就買了送給你了。”
許晨語：“……謝謝。”
渠螢：“你不是說你忘東西很快嗎？你可以把對我的記憶裝在這個水晶球你，等你想忘掉我的時候，就丟掉它。”
許晨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