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醫生,我想——”冷羨霜好不容易挨到會議結束,等到其他人都走光了以後,靠近正在整理文件的陸宜秋身邊,低著頭怯怯地說。
“冷醫生,是不是會議上有些地方你沒聽明白?我可以再給你解釋一遍。”陸宜秋冷淡地回答,聲音卻不自覺地有些沙啞和顫抖。
“我想和你說的不是這些,而是——上個星期天,很對不起。”冷羨霜說的最後幾個字輕得幾乎聽不見了。
“這種私事不要在醫院裡麵談,如果沒有其他問題的話,我還有好多事情要做,冷醫生也快回辦公室工作吧。”陸宜秋把文件放進了包裡,斜視了冷羨霜一下,鏡片後麵的眼睛散發出來的是——令人心寒的冷漠。
“陸醫生,我——”冷羨霜聽到門被關閉的聲音,不是很強卻異常清晰。她一直強裝著的冰冷的眼睛瞬間被染上了哀傷,睫毛低垂著。
“我不是故意——要騙你的。”冷羨霜喃喃自語,一個人呆坐在會議室裡。直到朱亦暉叫她出去,不然她可能一整天都會失神地坐在這個寂寞冷清的地方。
“夜菀,今晚我想去泡吧,你陪我。”冷羨霜現在隻能想到夜菀了。
“好,就去我們熟悉的那家酒吧。”夜菀一口就答應了。好久,她都沒有嘗過買醉的滋味了。
“嗯,晚上八點我在那裡等你。”
“呼——”冷羨霜掛斷了手機。
“羨霜,回神了!”朱亦暉大膽地捏了捏冷羨霜的臉頰,“你乾嘛對著手機發呆啊?”
“沒事兒。”冷羨霜將手機放回手提包裡,拿起資料看起來。
破天荒的,她竟然沒有狠狠揍朱亦暉一頓。從初中開始,朱亦暉就充當了她的出氣筒,無需理由,隻管欺負他就行。放在平時朱亦暉敢捏她的臉,更何況還捏痛了,她早就把他“就地正法”了,然後再叫張可顏來“收屍”就行了。
“你把文件拿倒了。”朱亦暉小聲提醒。
“哦?是嗎……我最近沒睡好,有點累。”冷羨霜不想被他看出任何端倪,之後佯裝頭痛。
“你還是請假哈哈休息吧。”
“不用了,趁午休的時候我小睡一會兒就行了。”冷羨霜勉強地朝他笑笑,表情怪異。
“嗯,那你忙吧。”朱亦暉雖然還是擔心著,但他知道冷羨霜在外麵表現得是個很要強的人,決定的事情彆人也很難勸。
一天渾渾噩噩的,冷羨霜也沒有看幾個病人,都以不舒服為由把病人交托給了其他醫生。大家看她惆悵的樣子,平時冷硬的神情也顯得異常疲憊,就沒說什麼,隻是體貼地為她泡杯茶,問候一下她而已。
晚上,酒吧裡——
“夜菀,你說我是不是特彆奇怪,當初像躲瘟神一樣想要避開他,現在他遂了我的願,我卻覺得心被掏空一樣,好難受。”冷羨霜拿起一杯威士忌,一口灌了下去。
“我有何嘗不是在單戀中?人家已經有女朋友了,我一定要快點忘記。可是怎麼忘記?好可笑,我們對一個男人的記憶從來不會超過三天,這個男人怎麼就讓我念念不忘呢?乾杯!”
夜菀和冷羨霜碰了一下杯子,兩杯一樣滿的烈酒不到幾秒就被灌下了肚。
“就是說嘛,我連兩個月前和我交往的那幾個男人姓什麼都不記得了。可是夜菀,這個人不一樣,他今天對我的態度那麼冷淡,就像我以前對他一樣地對我,我就知道自己已經失去他了。這是報應嗎?是不是我玩得太過分了?”
酒吧裡的空氣有些燥熱,熏得冷羨霜的眼睛都濕了。
“羨霜,你彆哭啊。”夜菀伸手拭去了冷羨霜的睫毛上的水漬。
“我沒哭,我為什麼要哭?是我自找的不是嗎?做過的事情已經沒有機會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