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這個一上來就對我猛的一通誇讚的陌生男人對上視線,不知道出於一種什麼心理,竟下意識乖巧的對他點點頭:“啊、謝謝。”
不對,我為什麼要謝他…?這家夥來的這樣蹊蹺,說不定也是一直躲在暗處的敵人,我究竟在想什麼!
他長臂一揮,自來熟的攬過我的肩頭,語氣熱切的像個傳銷頭子:“小姐,你的名字是?”
“娜塔莉·瑞德。”
“噢噢,小娜塔莉呀!真是個好聽的名字!”
“是嗎,謝謝。”
…………
兩秒過後我才伸出手指著他大聲問道:“你是誰啊!”
可惡,我究竟為什麼控製不住的想要老老實實回答他的問題啊,是腦袋秀逗了嗎!
穿著天鵝芭蕾舞服,化著詭異濃妝,貼著誇張假睫毛,平劉海的男人咧嘴一笑,一隻眼睛瞪得很大,另一隻眼睛眯起來:“放心吧小娜塔莉,我並不是壞人喲!我的名字叫做馮·克雷。不過此刻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眼下啊眼下!”
“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壞家夥們竟然想要攔住一個少女追求真愛的腳步嗎,我看不下去了,這實在是太過分了!”
我:“喂…不是、那個…呃,小馮?”什麼追求真愛,他到底在說些什麼,這家夥戲這麼足的嗎。
他聲淚俱下,從肩上披著的粉紅色大衣外兜掏出一條手絹,擦了擦眼淚繼續自顧自的道:“不過,不論遇到什麼樣的阻礙,真愛之花都是永遠不會凋零的!這幫人竟然對你做出如此罪無可恕之事,就讓我來替你解決他們吧!”
“這就不必了……”
我的餘光瞟向地上氣息奄奄橫七豎八躺倒的男人,在心中暗自腹誹,其實已經解決了來著。
馮·克雷吸了吸鼻子,“咦,真的不用嗎,不用跟我客氣的小娜塔莉!我會一直支持你的…”隨即背過身去,咬著手帕老淚縱橫:“多麼亞撒西的小姐啊!在追逐真愛的道路上竟然還能這樣頑強不屈,況且她還有愛上沙·克洛克達爾那種男人的勇氣……”
喂,他又在腦補些什麼?
他突然轉過頭,一臉堅定的看著我:“讓我來幫助你吧,小娜塔莉!”
“哎?”
他問:“所以,接下來你準備去哪裡呢?”
“這個就算你問我也,不知道啊…”
他的問題突然讓我沒由來的感到一陣混亂。其實我也很迷茫,忽然被這麼問起來,的確再次讓我意識到自己仍然在漫無目的的晃悠著。
不過自從來到阿拉巴斯坦之後,我隻隱隱約約有一種很奇妙的感覺,一種不那麼陌生的,曾經經曆過的感受,具體什麼原因尚不明確。
看來米卡瑞安她並沒有對我說謊。
“不知道…麼?這可難辦了。”馮·克雷摸了摸下巴,表情糾結的像此刻那個一籌莫展的人是他似的:“那你有線索嗎,小娜塔莉?”
“線索嗎,嘛…姑且算有吧,不過總覺得用處不大呢。”
他以拳擊掌:“既然有線索那就簡單多了!跟我走吧,我帶你去一個地方,說不定會對你有幫助哦?”遂抓住了我的手腕,對我神秘一笑。
“喂、!!”
說罷我便被他拽著跑了起來,視線緊盯著他背後的大衣上“盆暮れ”的字樣,這家夥,看不出來,其實力氣很大啊。
這個突然蹦出來的奇怪男人究竟是什麼來頭……算了,跟他走倒也無妨。
“Spider's ……Cafe?”
這是一個地處較為偏僻的小店,門頭上紅色的招牌兩個英文單詞之間還畫著蜘蛛的圖案。我仰頭讀出了木板上的單詞,蜘蛛人的咖啡店,這店名叫法和夏琪小姐的店一樣有趣。
馮·克雷大剌剌的推門而入,門鈴“叮鈴”響了起來:“嗨、老板娘!客人兩位————”
小店裡稀稀拉拉坐著三兩個客人,算不上冷清,卻也安靜。
一個染著藍色爆炸頭,頭戴著時尚的頭巾的女人在吧台轉過身,嘴裡還瀟灑的叼著一支煙,語氣不急不緩的道:“啊啦,歡迎光臨,想要來點什麼呢兩位?”
馮·克雷和我坐在吧台的位置,他十分慎重的閉上眼思考一陣,隨即敲了敲桌子:“老板娘,我要一杯巧克力熱可可~小娜塔莉,你想要什麼呀,我請客哦?”
我一點也不跟他客氣:“一杯摩卡,謝謝咯。”
“好的,稍等片刻。”老板娘拿出器具準備開始製作。
“小娜塔莉,我聽說這家店的老板娘知道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呢,你向她打聽打聽說不定會有進展喲?”
“呀,小姑娘,你有什麼想要知道的事情嗎,”老板娘聞言手下動作也不停,一邊嫻熟的操作一邊笑了笑繼續說:“說說看吧,不過我可不能保證能夠提出什麼建設性的意見呢…”
我想了想,於是開口道:“老板娘,你有聽說過…那個名叫弗洛伊德的國王的傳聞嗎?”
“弗洛伊德,那是誰啊?”馮·克雷接過老板娘遞來的一杯巧克力熱可可,誇張的假睫毛像扇子一樣忽閃忽閃。
老板娘將煙頭撚滅,繼續忙碌起來:“啊,聽說過喲。雖然我也隻是聽來到這兒的客人們隨口提起的。是那個傳說中來自異世界的男人吧?最後成為了…這座聖汀島哪個不知名國家的國王來著,他們的國家還因為爭奪水資源的問題和這個國家有過衝突。”
“哎———國王撒嘛嗎?”身邊這個戲精上身的家夥再次一唱一和。
“聽說他初入這個世界的入口在一座冬島…但不知道為什麼,曾經有一段時間他卻連個侍衛都沒有帶,隻身來到了阿拉巴斯坦這片土地,瘋狂的尋找著什麼東西,看樣子對他應該非常重要呢。很奇怪吧?也許他真是異世界來的人也說不定呢嗬嗬……”
“嗨小姑娘,你的摩卡———”
老板娘將一杯花紋漂亮的咖啡放在我麵前,濃厚的巧克力味和牛奶味讓人食指大動,我和身旁的馮·克雷聚精會神的聽她講述國王的故事,興致盎然。
我問:“然後呢,那他最後找到想要的東西了嗎?”
“不知道呢,我隻聽說他是一直想要去往西方。有趣的是,他曾經見到一片湖,竟像失心瘋了一樣當眾跳了進去,好像還大喊大叫的,非常失態,完全不像個國王的樣子……為此還鬨了不小的笑話呢。”
老板娘拉開身後的高腳凳,坐下來,單手撐著臉開始回憶:“據說那湖就在現在的雨宴那片區域,不過由於新開的雨宴賭場的擴建,那湖已經被占掉了大半,被用來修葺成賭場內部的水池了……很壯觀呢。”
“啊嘞,雨宴嗎?!”馮·克雷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消息,震驚的瞪大了雙眼,那副樣子像是比我還要驚訝似的。
我不解的問他:“雨宴,那裡怎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