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不好了!”殿外人聲嘈雜,這些聲音使賀祁憐的心不由分說地被提了起來,隻一瞬,一道白光將他衝昏在地,他掙紮著爬起,看著殿外仙侍奔跑的方向,暗道不妙——那是...鎖清殿!
等他趕到時,隻見天火已將鎖清殿死死圍住。
“是她嗎,她在哪?”賀祁憐隻覺頭痛欲裂,他正要奮不顧身衝進去的時候,一個小仙侍拉住了他的衣袖:“星君,我,我......”。
許是太過情急,小仙侍竟一連說了好幾個我,愣是說不出來後麵的話。
這惹得賀祁憐是又急又惱,他蹲下身,強壓著心中的怒氣說:“慢慢說,這火...難道是你放的?”。
小仙侍一聽這話,腿一軟跪了下來:“星君,我就是再修煉個千八百年,也斷斷是不會這玄火的,我......我......”這仙侍在一連說了好幾個我之後,終於是蹦出來了後麵的話:“我看到,那位姑娘朝弱水河的方向去了。”
......
咚咚咚,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把賀祁憐從這一場夢境裡拽了出來。他起身隨手擦了擦自己額上細汗,大致理了理自己有些淩亂的衣服,穿上鞋履向門口走去:“來了”。
門外站著那人對賀祁憐的夢毫不知情,還向這個剛經曆了如此不真實的驚心動魄的人有些自豪地晃了晃手中所謂的佳釀:“賀兄,你聽我說,這次絕對是上好的,在凡間宮裡的皇帝喝了都要點頭稱讚的。”話音落也不見賀祁憐回應,那人隻得灰溜溜地坐在了賀祁憐的旁邊。
一口水下肚,又過了一會,賀祁憐才看著那人淡淡地說:“梓淵,你知,我素來不願飲酒。”
梓淵歎了口氣,看向賀祁憐身上布滿花紋的青衫,又一陣歎息,他將所謂佳釀放於桌上,這偌大的宮殿,二人便這樣相對無言。
窗外,天界的空氣中似乎都布滿了花香。片片桃花灑落在二人麵前的桌上,偶爾有小仙婢嬉笑打鬨的聲音,賀祁憐再一次端起手中的茶杯,如瀑布般垂下的發絲將他的臉遮得有些若隱若現,他抬起另一隻手將那些發絲挽於耳後。茶杯中騰騰熱氣將他的表情很好的隱藏了起來,沒有人知道,這個人到底在想什麼。
“我看到,你又險些走火入魔了,值得嗎?”梓淵用極小的聲音地問到眼前的這個人。聲音小到好像隻有他一個人能聽到。但這話似乎在二人中間不斷被放大了一樣,不停回蕩在這裡。梓淵有些後悔,也有些擔心,他抬起頭小心翼翼地觀察著賀祁憐的反應。
這句話好似拉回了賀祁憐已然飄遠的思緒,他倒也沒有什麼多餘的情緒,隻輕輕放下手中的茶杯,有些莫不在意地說道:“這是我的夙願,你不是不知道。”
聞言,梓淵又低下了頭,這個回答還真是如他所料。
賀祁憐見他半天沒有說話,又反問道:“若我承襲天道,可否了我夙願?”
平平無奇的一句話,對於梓淵而言卻像一道晴天霹靂,他猛地站起身,仔仔細細端詳了一番賀祁憐那一臉真誠的樣子,又覺得這樣看得不是很真切,他抬起手捏住賀祁憐的下巴左右轉動,暗道:“也沒中邪啊!”
梓淵有些無奈覺得賀祁憐一定是瘋了,一定是!在他心中,那不過是往事,千年前故事已了,眾仙神該應劫的應劫、該墮魔的墮魔、該得道的得道,隻有賀祁憐時不時想起來,時不時傷心不已,旁的人都已經忘卻了。雖然重情重義是好事,但此刻梓淵不大讚同賀祁憐的長情。
這樣下去並不是辦法,梓淵思索片刻,指向外麵,對賀祁憐吼道“木通,適可而止吧!故人已逝,何必執著?你抬眼看看,這偌大的司命殿,如今是你,是你在掌管,你手中是天下生靈,你已然身在天道,為何還是如此執迷不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