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賀祁憐伸出的手抓住九畹,她便向身後的弱水倒了下去,賀祁憐見狀也管不了那麼多,一並躍了下去。
九畹看見與自己一起墜落的賀祁憐蹙起眉頭,眼角劃過淚水,輕笑:“你想要找到的東西,吾儘數放於弱水之中。若有一日,你也隨吾一道吧。一道化為人間煙雨,福澤大地。可如今,吾推你入天命,這是吾對你最好的懲罰!”
說著,九畹伸手,將一道金光打入賀祁憐體內。頓時,強大的引力將賀祁憐重新拽到岸邊。
從此,司命殿就像一座看上去有些繁華的牢籠,緊緊地鎖住了賀祁憐,也鎖住了他所謂的回憶與夙願。
自盤古後,清之又清者升為天,集天之精元者,即為天神;濁之又濁者降為地,集地之靈氣者,稱為地神,世人也稱其為“鬼”。除此之外,凡界還有人的存在,他們介於神與鬼之間,精元不如神的純淨,而欲念又沒有鬼的貪婪。他們中隻有少數意念堅定者可通過修習所謂秘術,成就大道。但秘術,亦有善惡之分......
天神所居之處被稱為神界,不過那是以前的稱呼了,如今隨著修仙得道者的增加,這裡也改了名,被喚作天界。
賀祁憐坐在司命殿,翻著麵前堆積如山的命冊,他想找到一個人的命冊,他認為如果他能找到那個人的命冊或許有些謎題就會迎刃而解。一個泛著銀光的命冊吸引了他的目光,他有些狼狽地爬了過去,隻見那上麵用有些古老的文字寫著——少司命。
少司命?這三個字讓賀祁憐陷入沉思,心想:“不對啊,天神沒有命冊。他們除了應劫,可以說是天地間不死不滅的存在。怎麼會有少司命的命冊?”
他皺著眉頭,緩緩翻開卷軸,卷軸上似乎歪歪扭扭的記載著一個很小的故事......
“兄長,兄長,他們怎麼都向著凡界去了?”一個女孩急匆匆地邊跑邊喊道。
女孩頭頂有一對毛茸茸的大耳朵,看上去十分像狐狸耳朵,她的手腕和腳踝處都係有一串金色的小鈴鐺,跑起路來陣陣作響。突然她撞上了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吃痛的揉了揉腦袋。
那男子轉過身,歪頭看了看這個女孩,淡淡說道:“無妨”
她抬起頭,有些疑惑地看著眼前這個男子:“兄長?”
“你的頭,無妨”男人說著點了點她的腦袋“反正也像隻傻狐狸”男人又小聲補充道。他看女孩沒什麼反應,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那些不斷下界的天兵,隨即拉起女孩兒的手“九畹,我們也去...”
“去乾什麼?啊...”一句話還沒說完,女孩便被拉著直下雲霄。
她隻覺得自己眼冒金星,被重重摔在了地上,慢悠悠站了起來,還不等喘口氣,眼前的景象便叫她大為震驚——山下結界四起,那些凡人是...“陰陽師!”九畹脫口而出。她皺起了眉頭,空氣中彌漫著的血腥氣,實在是不尋常,到底發生了什麼,這些陰陽師竟要與天神為敵嗎?
賀祁憐讀到這也緊鎖眉頭,這段故事,怎麼會被記載在這裡?他又翻過手中的玉簡,仔細看了看玉簡最開頭的文字,果然他落下了幾個小字,也不怪他,那字不仔細看著實是難發現——罪錄。
這兩個字,賀祁憐再熟悉不過了,這是九畹自己的字。原來,在她心裡,這故事其實是罪惡嗎?賀祁憐不住歎息,他心中有些酸澀,也不再多看那兩個字。他翻過玉簡,又接著看著那玉簡中的故事。
上麵寫到那些陰陽師結的結界其實連最平常的天兵都擋不住,更彆提少司命和她身邊的諸位天神了。
九畹拽了拽身旁兄長的衣袖,可還沒等她開口,就見一媚態百生的女子騎著老虎慢慢走了過來,那女子聲音空靈“子明,你也來了?”話語中夾雜著一絲疑惑,又好像是嗔怪,仿佛在說他怎麼能來這?
這個女人,九畹再熟悉不過了,這不就是山鬼鹿婭嘛,她頂著兩隻大大的狐狸耳朵湊了過去。她喜歡鹿婭,不光是因為鹿婭長得美,還有鹿婭每次都會給她講許多人界的趣事,關於喜樂、情愛、背叛、憂傷,鹿婭的故事總是可以吸引九畹。
鹿婭被九畹這一舉動逗得一陣輕笑,伸手摸了摸九畹頭上的耳朵,不一會,那兩隻大耳朵就已然看不見了,九畹驚奇地摸著自己的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