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般,你認清楚去青丘的路了嗎?”九畹順著小麒麟的背,輕聲問道。
對於這次去青丘,她還是很忐忑的,畢竟是第一次沒有兄長陪同便出遠門。以往不論去人界遊曆還是賜福,都是子明陪同九畹一起,以保她無虞。可誰知昨日,子明竟傳書一封給九畹,上麵寫著“吾妹九畹,展信佳。吾近日見世間百態,人世疾苦,歸期有誤。不得已,青丘需汝親自前往。青丘眾人翹首以盼聖女回歸,故而汝單獨前往,不必太過擔心。實懼,般般可陪同前往。九畹吾妹,少司命,天地之賜福神官是也,他日必定獨當一麵。兄,雖不安,但仍願信九畹之能。此去青丘,區區小事,兄,盼吾妹佳信。”
九畹算是看出來了,她這個兄長無非就想告訴她:一、人世間很疾苦,自己實在脫不開身;二、雖然自己脫不開身,但是不耽誤九畹你得親自前往青丘這件事;三、你一個人去倒也不用害怕,咱們手上有聖女,他們不會怎麼樣的。就算他們想怎麼樣,他們也奈何不了我們;四、要實在害怕,就騎你的麒麟去,給你壯壯膽;五、九畹你是一個神官,得獨當一麵。
她歎了口氣,理了理自己華服的衣帶,簪好發髻,拿起佩劍佩於腰間。
賀祁憐趴在窗戶中,卻不經意地被這個天神驚呆了——像,太像了。腳腕係的鈴鐺,火紅的華服與金色的花紋在星辰的照耀下散發著金光。就像世人常描寫的美人一般,卻又比那些美人多了分英氣,她眉若柳葉、唇若含朱,眼中似笑非笑、像嗔非嗔的感覺就仿佛洞悉了一切。舉手投足間皆是不容褻瀆的美,她輕蹙著眉頭,不知道在擔心什麼。但賀祁憐獨斷的認為她肯定是在擔心世間百態!
“是你?”賀祁憐小聲說到。
九畹沒有發覺窗外的偷窺。她此刻不安到了極點,她實在不知道聖女在哪裡,明日去了青丘可怎麼辦?
但事情嘛,總不會因為你擔心就不會發生。
第二日,九畹一副豁出去的表情,端端地坐在了般般的身上,向著青丘出發了。
青丘狐族早早就已經等著迎接他們的聖女。
突然,一個小狐狸指著不遠處騎在般般身上的九畹大喊:“太陽下來了,太陽下來了。”
眾人聞聲抬頭,這時,站在最前麵看似是個長老的長胡子老頭兒率先對著九畹下來的方向跪了下去,用顫顫巍巍的聲音高喊著:“恭迎,聖女,回歸!”
仿佛是一道命令一般,狐族眾人都學著老頭兒的樣子,跪了下去,高呼:“恭迎聖女!”
這場麵可是嚇了九畹一跳,她暗道不妙,這次來青丘哪有什麼聖女啊,不過是為了完成任務。
但她還是故作淡定的走到長胡子老頭兒麵前:“長老快快請起。”
誰知,那老兒非但不起,還哭了起來:“聖女啊,天降聖女啊,這是能照亮我青丘的太陽啊。”
這句話可是讓九畹摸不著頭腦了,還不等她反應過來,她就被幾隻小狐狸連推帶搡扔進了狐狸洞,被迫接受青丘萬民朝拜。當然,般般也未能幸免,般般被端端正正擺在了九畹的旁邊,一起接受朝拜。一陣叩頭的聲音可是讓九畹反應過來了,這是把她當做聖女了?不能吧?九畹暗道:“雖然自己跟聖女是差不多大小,偶爾也會冒出來狐狸耳朵和尾巴,但應該不是吧?如果自己是聖女,那兄長豈不也是狐狸?”
這個大膽地猜想可是將九畹嚇得不輕:“等一下!”
她指了指那個帶頭的老兒:“你,確定我是聖女?”
那老兒狠狠點了點頭,激動地拿自己手中的拐杖敲了敲地:“前不久大司命殿下給我們傳書說了,這次聖女回來他沒辦法陪同。但聖女,猶如太陽降落,光芒萬丈,無人敢近。您剛下山峰,那小崽子就認出您了。不是你,能是誰啊?”老頭說著還欣慰的笑了起來。
這不就是妥妥的行騙嗎?九畹心想,還光芒萬丈、太陽降落,這,不隻要是個天神,神威都長那樣好嗎?
她歎氣,果然沒有看錯自己的兄長,真是不管什麼時候都能為她鋪好路啊。但是看看狐族眾人開心愉悅的樣子,她又有些不忍心說出她不是聖女這個事實,隻得附和:“哈哈,是啊是啊,大司命殿下,可真是...費心了。”說完她倒吸了一口涼氣,天尊保佑,可千萬不要讓她露了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