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放下來,那東西能蠱惑你的心智。”子明沒有轉身,隻是用餘光瞥了賀祁憐一眼:“這裡的東西,你先不要亂碰,這裡不比前殿。”
“吾思量,這裡比前殿更適合你,吾便帶你進來了。”子明還是那樣走在前麵,頭也不回的對賀祁憐說著。
恍惚間,賀祁憐仿佛看到他們路過了一顆巨大的桃花樹,不遠處,好似傳來什麼野獸低沉的嘶吼。這裡,莫非就是傳說中的歸墟?
子明在一處清亮的小溪旁停了下來,蹲下身子,用手圈住溪裡的一條魚,然後扔向了那個看起來像石門的石壁上。奇怪的是,那魚還未觸及石門,便被石門放出的強大引力吸了進去,那石門頓時放出陣陣綠光。
還不等賀祁憐張口詢問,子明便麵帶淡淡地笑意:“此處便是歸墟,這溪水便是你們所說的忘川。經常有些不願了斷前塵往事的亡魂會甘願化為這川中之魚。朔洄千百裡,嘗儘苦頭。”他又深吸了一口氣,似詢問似的問道:“你可願同我學這歸墟之法?”
一聽這話,賀祁憐連忙撲通一聲跪了下去,二話不說便開始磕頭:“師父在上,受徒兒一拜。”
“哈哈哈哈哈”子明看他這樣子,不禁大笑起來:“你我二人,不必在乎這些虛禮。我們,也不是什麼師徒,機緣至此,我便將歸墟治理之法傳授與你。日後,不論你有什麼成就,亦或是闖了什麼禍事,都有個傍身之法。”
......
“阿嚏”賀祁憐被青丘的風凍得打起了噴嚏,這裡果然極寒,一陣寒風將賀祁憐從回憶中抽了出來。
他聽見,不遠處聲音嘈雜,好似有許多人在爭吵一樣。
他將身上的衣服裹緊了幾分,循著聲音的方向走去,在一處山洞前停了下來。
“你怎的才來,讓我好等。”賀祁憐看到九畹在洞口前似抹著眼淚,帶了些許嗔怪。
他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九畹,怎麼會在此處?
他慢慢蹲下身,想要伸出手擦去她臉上的淚水,卻在離她臉不到一指距離時停了下來。他突然低下頭痛哭了起來:“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來得這般晚。我...”
還不等他說完,突然,賀祁憐覺得自己手上吃痛,他睜開眼睛——那“九畹”居然咬住了他的手!情急之下,他來不及擦乾自己臉上的淚痕,迅速捏訣朝那怪物頭上一點。
隻聽那怪物大叫一聲,顯出了原型——是一隻百年的黃鼠狼。
賀祁憐歎了口氣,點了點那黃鼠狼的腦袋:“不好好修煉,一天在這守株待兔?”他轉念覺得自己說的好像不大對,又說:“守株待雞?”
那黃鼠狼聽後不在意地撇了撇嘴:“你們這些...”,說著它又對著賀祁憐上下打量了一番,不是很確定地又接著說:“你們這些神仙哪知道修行不易。還不得喝點你們的血補一補?”
這一番話倒是讓賀祁憐哭笑不得:“這麼說,倒還是我打攪了你的清修?”
“可不是嗎?你可得賠我!”黃鼠狼竟開始無理取鬨了起來。
“嘖”賀祁憐搖了搖頭:“那你且告訴我洞中那些大鳩是什麼?怎得那叫聲像人在爭吵一般?”
說著,一隻大鳩的頭從山洞中探了出來,對著那黃鼠狼一陣咆哮。黃鼠狼無奈,用自己的爪子胡亂抹了抹自己的臉:“呸呸呸,離這倒黴玩意遠一點,我們這些小妖可受不了它這般的嚎叫。”
賀祁憐聽著挑起了眉毛。
那黃鼠狼呸了半天又說到:“這倒黴玩意,還是大名鼎鼎的少司命起的名,叫什麼?般般?”
“般般?!”賀祁憐聽著又將手中的黃鼠狼往上提了提,直到自己與它對視。
黃鼠狼倒也沒在意他的動作,還自顧自地在那說:“誒?不是般般!”它與賀祁憐四目相對:“你不知道,般般是一隻巨大無比的麒麟,威風極了,我還認它當了大哥!”看上去它自豪極了。
“說重點,大鳩是什麼東西?”賀祁憐鬆了口氣,暗道幸好不是般般。
“我記起來了,它叫灌灌。”黃鼠狼開始張牙舞爪:“嘶,你揪疼我了,你快放我下來,我好好跟你說道。”
“這不是鳩,其音如嗬,是灌灌無疑。這東西佩戴在身上好像可以,可以,可以避妖防邪,不被妖物蠱惑...不被妖物蠱惑...”黃鼠狼被賀祁憐放在地上,它重複著最後一句話,突然重重地拍著自己的腦袋:“怪不得一直在這騙不到人,我就說這洞裡都是些倒黴玩意兒吧!”
賀祁憐聞聲也拍了拍它的腦袋:“好生修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