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法 秦歌從百樂門出來的時候夜已深,……(1 / 2)

滬上春深 越吟舟 2346 字 11個月前

秦歌從百樂門出來的時候夜已深,路邊的小販正匆匆收攤,法租界管得嚴,被抓住了就是天價罰款。

窮,拿不出來錢怎麼辦?碰到不講理的條子直接連人帶車一齊掀了,官官相護,根本無處哭訴。

這些都不是秦歌需要考慮的事情,他不是菩薩心腸,沒必要悲天憫人。

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公子哥,隻管燈紅酒綠,鶯歌燕舞,天塌下來有家裡兩個哥哥頂著,左右也砸不到他頭上。況且他大哥秦彥一個頂倆,能者就得多勞。

秦歌抹了把臉,搭在肩上的米黃色西服外套被壓的都是褶子,領帶無精打采地掛在脖子上,白色的襯衫領口一片緋紅,也不知是胭脂還是口紅,反正香得要命。

秦歌本是不想回家的,怎奈錢包被他那鐵麵無私的好哥哥沒收了,眼看就要流落街頭,不得不屈服,幸好在褲兜裡摸出兩塊大洋,還能攔個黃包車代步。

不到十分鐘的路程,秦歌睡了三次,車夫跑了一天也有些疲憊,顛得他直想吐。

給了錢,秦歌站在門口清醒片刻才去敲門,希望忠伯能快點聽見,把他放進去洗個熱水澡。

不出所料,忠伯來得挺快,就是臉色不太好,看見小少爺喝成這樣,倒吸一口涼氣,兀自念叨:“今兒是怎麼了?都趕在老爺子氣頭上回來。”

秦歌不明就裡,還想著問上幾句,隻聽見屋裡傳來一聲熟悉的咆哮:“逆子!跪下!”

“誒呦?爸雖然老了,但這耳朵靈得很,我還沒進門,光聽開門聲就知道是誰回來了?”

秦歌打趣,不慌不忙地往裡走。從小被老爺子皮鞭沾涼水打大的人,如此這般二十多年了,早已練就出一張比城牆還厚的臉皮,可謂難得。

忠伯歎了口氣,心說:裡邊那個還沒罵完,這又回來一個找罵的,今晚算是彆想消停睡覺了。

“不是您!”忠伯摻緊醉醺醺秦歌,“是二少爺。”

“臻哥回來了?”秦歌猛然站直,滿臉驚喜,三步並作兩步走,著急進門去看。

自從五年前秦臻被送去德國留學以後,秦歌算是擔負起家裡的挨罵大任。秦父怎麼看這個小兒子都不順眼,免不了三天兩頭拳打腳踢。

老爺子是軍人出身,雖然早已改行,打起兒子來也絕不手軟。

秦夫人早逝,連個攔著的人也沒有。有一次差點把秦歌打斷氣,還是忠伯把秦彥找回來才將秦父勸住,從那以後,秦歌總算收斂些許。

如今秦臻學成,又正值婚嫁的年紀,秦父有意與昔日老友聯姻,忙將秦臻從德國召回共同商議。這家姓樓,祖上三代經商,家世清白,門當戶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