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遇在洗澡。
和一個自稱為他男朋友的男人共處一室,然後她在浴室。
宋故唇角發白,掐著手心強迫自己彆再去想了,沒有看到,不算的,沒有看到,不算!
一個黑色長袖的胳膊抬手敲了敲門,宋故看到裡麵伸出了一截小臂,他牽過無數次的手腕,絕對不會認錯,那就是孟遇。
裡麵的人拿過浴巾,笑著說:“謝謝……”後麵的話宋故沒有聽到,被男人囂張的聲音打斷。
“看見了吧,孟遇說過你叫宋什麼,我不記得了,她說不想再看到你,叫我給她擋一擋,我們現在在一起她又離不開我,我不能去晉陽把你揪出來打一頓,隻能口頭警告你了,你小子記好了,彆惦記不屬於你的人,我要是見你還糾纏我女朋友,我打殘你。還有,孟遇後頸下十厘米有顆痣,你會和她在一起那麼久知道嗎?哈哈哈哈……”
通話被那邊掛斷,宋故嘗試的發消息過去,發現被刪除好友了。
剛才那個男人說過的話猶在耳畔,宋故從沒有痛恨自己記憶力這麼好過,為什麼那樣的話還清晰地記得,是嫌不夠屈辱的嗎?
宋故聽出來的是,他是孟遇和“男朋友”吵架之後消遣的玩意兒,孟遇從來沒有對他動過真感情,他宋故自始自終都是孟遇手心裡的猴子,她牽著束縛著他的繩子,很隨意的就可以扔棄。
他是女孩的玩物。
“嗬,嗬……哈哈,哈!”
眼淚交雜著嘁聲的笑,宋故癱在地上,雙腿很沒有形象的胡亂擺放著,手機屏幕亮了又熄滅,照亮青年哭笑的臉又重回黑夜。
終於是到了忍受的極點一樣,癱著的人喉間發出一聲低怮,像是困獸失去了最尖利的獠牙,被迫的變得任人宰割。
阿普唑侖用多了是會形成藥用依賴的,還有可能會導致各種的神經障礙,更彆提其他乏力嗜睡頭暈等副作用了,周姝雅真的很心疼自己的兒子每天這樣不死不活的。
雙手握上宋持瀾的手臂,女人含著哭腔道:“老宋,他是我們的兒子阿,他肯定也不願意這樣活著的,咱們彆折磨他了好不好?作為母親我看著心疼啊!”
宋持瀾亦是雙眸通紅,不忍的看著妻子,抬手輕輕給她擦去眼淚。
“…我不這樣,他就想死阿。”
那是宋故第一次自殺是被宋持瀾先發現的,一個人的血能有多無窮無儘呢?
宋持瀾說,能夠把一床淺黃色的被子徹底染成紅色,像落日的黃昏一樣紅的刺眼。
看到自己孩子毫無生機的躺在血泊裡,宋持瀾心臟傳來頓頓的疼。
事實的回答讓周姝雅瞬間淚奔,再也控製不住一般,埋在丈夫胸膛前痛哭出聲。
“老宋你說是因為什麼啊?我們的兒子為什麼好端端的非要想不開呢?我們就不能用彆的辦法把他救回來嗎?”
種種質問把宋持瀾說的啞口無言,他自詡醫術卓然,年紀輕輕就當上了主治醫師,親手主刀過無數大小的手術,可是床上躺著的是他兒子,他竟無能為力的救不了。
薑橙看得局麵有些不太好,扯了扯還要往前走的樂章,向他做了個眼神,去問宋家阿姨劉媽的陪同下,在客廳裡了解著近來宋故的情況。
等到宋家夫妻平複下心情,他們被叫來二樓,來到宋故房間前。
樂章透過房間的距離能夠看見床上躺著的宋故,不過半個月沒見,僅僅隻露出半邊臉,青年竟狼狽憔悴成這樣。
就那麼躺在深藍色的被子裡,像是被拋到了深海當中一樣,瓢潑無依且毫無生機。
“宋伯父,宋故他怎麼變成這樣了?”
樂章清晰的記得,宋故走的時候雖然心情雖算不得上高興,但也絕達不到要尋思的地步阿。
…………
周姝雅心疼得說不出話來,宋持瀾一邊安慰妻子,一邊回答他的話,“剛回來的時候還好好的,宋故看起來還很輕鬆的和我們說起過他和那個小姑娘的故事,可是就過了兩天,他,那是宋故第一次想不開。”
“叔叔,我們去勸勸他,既然您叫我們來了肯定是沒有辦法了,您放心,我和宋故從小一起長大……”
“兒子醒了!老宋兒子醒了!”
周姝雅激動的喊,腳下走上前了一步,但又膽怯地停下。
“老宋,我,我該進去嗎?”
她簡直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說出的話可憐又無可奈何,緊握著妻子的手腕,宋持瀾攬在她的肩上,一副要陪她一起麵對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