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塵,你到房中看一下習慣嗎?”
太子和褚墨塵並步走過去。“謝太子殿下好意,臣先進去了。”
“嗯。”太子勉強出了一個微笑,兩團笑肌是動了,皮笑肉也在笑,可是這時候的心情比皮笑肉不笑還難受。
父皇怎麼會在一個義子麵前稱“阿父”,怎麼會?!我一個當朝太子都不曾享受到的待遇,他怎麼就輕易獲得了?他憑什麼?太子現在,心中的憤怒早已大過了傷心,誰又能知道他的真實想法呢?
褚墨塵跪坐在地上,一想到剛才自己那番不要臉的模樣,就覺得不好意思,不敢直視剛才的那個的自己,“我怎麼會直接將阿父說出口呢?阿父,不應該是父皇這個稱呼更對嗎?”
“阿父,阿父”,褚墨塵嘴裡不停的念叨著這兩個字,可是看陛下剛才的反應,好像挺希望自己稱他為“阿父”而不是“父皇”,這是為何?
應該因為自己是陛下的義子,陛下不想讓自己失落才有此舉動的吧。想來想去,褚墨塵覺得隻有這種假設符合可能性,其他的有點太抬舉自己了。
這一下午,是褚墨塵覺得在宮中最舒服的一個下午,有了“阿父”,不會拋棄自己,想想就開心,若是可以娶到月影那便是一大幸事了。
第二日一大早,褚墨塵就出宮了,隻是他想見一見蘇月影。案件也急需要查,自己總不能一直呆在皇宮裡。
褚墨塵回了趟褚府,換了身衣裳,讓李起先去了穆府,自己則去蘇府。
蘇府的大門敞開著,他隱隱約約可以看到蘇月影好像再讓一個做秋千。
“月影!”
蘇月影聽到這聲音,高興的回頭,“墨塵你來啦!你怎麼不穿那件衣裳?”我都穿著呢。
“月影,我今天要查案,擔心把那件衣裳弄臟了,便沒有穿。”
“哦。等你查完案了可不可以給我做個秋千,就在那。”蘇月影手指著未做完的秋千,“他們都做不出來,隻能求你了。”
“好。”
“墨塵,你查案的時候一定要小心些,知道了嗎?”
“知道了,你也是。”他沒有敢說這次的死者還是為了殺蘇月影你的,他擔心蘇月影害怕,便沒有說出口。
“我在府中等你,查完案了,休息一下就給我做秋千,可以嗎?”
“可以。”
“我要急著查案,先走了。”
“嗯嗯。”
褚墨塵心裡一陣高興,月影現在這麼接納自己嗎?蘇大人和蘇夫人也快同意了,隻要陛下同意,那麼這件事就成了。
穆府門口,眾人圍觀,隻聽一人在門口煽風點火:“大家看看呀,朝廷官員不管我兒的死,竟然不讓我去看我兒的屍體,簡直是沒有人性,大家來評評理啊。”竟然邊說邊比劃著。
褚墨塵大老遠看著,真心覺得他這樣子簡直和市場潑婦沒什麼兩樣,他難道不知道自己是一位男子嗎?
不出所料,門外的那些人都附和道:“想不到這官員竟然是這樣的。”
“就是的,這麼蠻橫無理,他們就不配當朝廷的官員。”
“你說的有道理。”
李起迫切想要進去,可是被這自稱穆家家主的攔著,他要在真想抽出劍想這人給殺了,要不是案件需要,他是真乾的出來的。說的什麼話自己都不知道嗎?
門口那位又開始了一番長篇大論:“大家可要為我們評評理啊,他們朝廷就是看不起起我們穆家,我穆家雖不是什麼大家族,但好歹也為朝廷做出過貢獻啊,沒有功勞總有苦勞吧。”
“你要是真心疼你孩兒,你就該昨天你孩兒一死的時候看他,而不是放到現在!”李起試圖爭辯著。
穆家家主沒先說話,那些看熱鬨的群眾倒先開口了,“你說這話是什麼人啊,人家昨天有事還不允許啊。特彆是你們這些官員,整天壓榨我們老百姓,你們還有理了?!”
這是可不歸我們管,我們本來都不用查這案子的,李起心理無奈的想著。他可不敢再開口了。
褚墨塵心中起疑,怎麼成壓榨了呢?“各位,問一下朝廷官員怎麼個壓榨你們法?”
眾人的目光被吸引過去,剛才說話的那個人就說到:“這秋季剛剛收的賦稅可花了我們好大一筆功夫才湊夠的,你們這難道不是欺壓我們?”
“你們確定你們不是他找來的托?”一道聲音緩緩傳過來。
聽這聲音,眾人驚訝,她說的好像……
這聲音好熟悉,分明就是月影的。褚墨塵不願多想,轉身就看見蘇月影緩緩朝自己走來。
“你怎麼來了?”這語氣中除了擔心還有隱隱自責,自責自己為何沒有對她說清楚,害她來這地方。
“你沒說不讓我來啊。”話聽上去沒什麼,可是蘇月影垂在身側的手竟有些發抖。
褚墨塵小聲對他說:“此事怨我,是我沒說清楚,可是這穆大公子穆灝想殺你,雖然死的人是他,可是你也不該來的。”
“沒事,有你護著我,我不害怕。”
褚墨塵抬手摸摸了蘇月影的頭,握著她的手上前,然後將她護在身後,不能讓那些人瞧清了她的容貌。
“各位,你們既然說朝廷壓榨你們,為何不去官府報案?你們今日圍在這有什麼意義?你們若真的被欺壓了,你們現在就應該去乾活,而不是在這裡煽風點火,你們這番作為有何意義?真當裡麵的那些人看不出來嗎,大家隻是想和平解決問題,各位可以散開了嗎?”褚墨塵讓自己不顯得那麼咄咄逼人,儘量做到心平氣和。
眾人還想著爭辯幾句,可看見褚墨塵已經拔出了劍,開始著急不知該走還是不該走。紛紛朝穆家家主投向求助的目光。
褚墨塵笑了:“他給了你們什麼好處呀,讓你們可以放下手頭的活,來幫他?”
“誰說我給他好處了!”穆家家主氣急敗壞,努力想要看清後麵那位女子的容貌,可被褚墨塵擋著,實在看不到臉龐。
蘇月影在褚墨塵的背後,他身上那種清冷的氣息愈來愈明顯,這原來就是少年將軍。
“各位若再不離開,這劍可就不知要到哪了?”
話一出,誰不想留一條命啊,家裡大的小的都需要自己養活,哪能輕易死在這呢?
褚墨塵閉上眼,待周圍安靜安靜下來後才緩緩睜開眼,“穆家家主,你不讓開嗎?”
穆家家主怔在原地,他萬萬沒想到褚墨塵竟然用這種方式,一時間語塞,李起也不願多說,抽出劍,將劍頭對著穆家家主,想旁邊揮了揮,示意道:你若不離開,這劍便在你身上了。
他哪敢啊,想旁邊挪了一點,也就一點,可是看著對著自己的劍馬上就要來了的時候,索性將大門讓給了他們。
褚墨塵一個眼神示意下去,便有人將穆家家主雙手反綁,被人按著。褚墨塵也不著急,讓人將他按進去。
對月影輕聲說道:“月影,你一會看到什麼若害怕了就給我說,我讓人在外麵看護好你,你不要再亂跑了。”
蘇月影顴骨上揚,“知道了。”
褚墨塵挽著蘇月影的手,找到一個位置讓蘇月影坐下,自己則站在她身旁。好清冽的氣質,這是蘇月影的第一想法。
“穆家家主,你說你孩兒死了你傷心,為何今日才回穆府啊?”褚墨塵儘量做到語言不那麼犀利,可不能讓月影再度害怕自己了。
“我為什麼要給你說?還有你這是什麼意思啊,我乃穆家家主,你憑什麼綁我啊?!”這人是真的著急了。
“穆家家主?原來您就是穆家家主啊。”這語氣陰陽怪氣至極。
“你什麼意思啊你!”褚墨塵陰陽的話語很容易讓人情緒激動,這情緒一激動啊,有些消息便會不自覺的流露出口。
“您剛才不是說您是穆家家主嗎,你難道不是嗎?”說到後麵,語氣明顯沒有剛才那般陰陽怪氣,但足以嚇到周圍人。
後麵坐著的蘇月影聽到這話不禁打了個冷顫,原來這才是將軍啊,他真正的樣子,他的意氣風發,他的驕傲。
“誰…誰說我不是了!”
“您這麼結巴可讓我們不好審問啊,李起,你說說咱們審人的時候出現這種情況要怎辦?”
李起一笑,瞬間明白的褚將軍的意思,“將軍,若是出現這種情況,定讓那人嘗遍咱們軍中的刑法,這人是不可能不開口的啊。”將軍什麼時候也成這樣了啊。
穆府還有些官員,聽這話便知是激將法外帶恐嚇。
這穆家家主已然聽出了其中的意味,“你們彆以為嚇唬我,我就會說出實話,你們想的美!”
他以為他們不敢,確實,他們的確不敢。
褚墨塵不願打草驚蛇,不願因為他一個人而讓陛下的棋輸掉。一步輸,步步輸。這步乃重中之重,得把握好情況。
“既然如此,那就請穆家家主看好了,看好自己孩兒的死相。”
隻見那間房屋的門被打開,書桌被褚墨塵翻過後略顯淩亂,穆灝就躺在那裡,蓋著白布。
褚墨塵時時看著那人,穆家家主看到後的第一反應竟然一點也不震驚,嘲諷的無聲笑了笑,然後對著李起揮了揮手,示意讓人把這穆家家主帶下去。
“墨塵,他是中毒而亡的嗎?”
“是。”褚墨塵現在心裡夾雜著許多種感情,陛下說過讓自己不要將真正凶手抓出來,可是月影在這兒,他定是可以發現貓膩的。她說出來要怎麼辦?
但是褚墨塵也不想將北方之事告訴蘇月影,知道的人越多,牽連的人也會越多,他不想因為此事扯上無辜之人。
“月影,你要不先出去吧,在這裡你容易害怕。”
蘇月影看出了褚墨塵有心事,她自然諒解,墨塵不想說,那定是有不能說的緣由吧。
“好。”
褚墨塵在這個房間裡發現了些東西,隨手帶了一件,這東西找出來可是費了好大一番功夫,雖說是意外之內的東西但能發現卻是意料之外。
“將軍,您查好了?”
“穆家的那些人都在哪兒呆著?”
“將軍,在後院。”